而已,那些說書的最為無聊最拿手的就是誇大虛詞。”嘴裡雖是謙虛著,可臉上難掩得色,恭維話誰不喜歡聽,更何況出自漂亮的女人。不過在大汗身邊跟隨了多年,他也長了不少見識,自然不會為幾句恭維話就被糊弄了過去。
虎目閃爍著點點精光,將面前這自稱乾妹妹的女人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長的倒真是好看,絲毫不遜於外面那些兩腳羊們,只是這身段窈窕是窈窕,卻少了草原女子的那種健美。
不著痕跡的收回目光,笑道:“乾妹妹的草原話講得不賴,想必叔叔沒少教導吧?”
聽出他言語中有試探之意,爺不由得斂神,小心應對:“父親私下常對卓瑪講,咱薩達爾是草原上翱翔的雄鷹,是光榮的民族,是令世人仰慕的存在!不可忘本,即便是忘記了吃飯睡覺打豆豆都不能忘記咱的母語。所以從有記憶起,父親就一字一句一比一劃的教導卓瑪學習母語,每每這時,卓瑪才能從父親的眼中看見暖色,卓瑪知道,那是父親對咱薩達爾的熱愛,更是對重歸薩達爾的渴望!然而父親去年不幸染病去世,千里迢迢卓瑪一個弱女子如何能在亂世將他老人家的遺體送回他心心念唸的薩達爾?唯有秉承父親的遺願,替父親走一遭,替他老人家好好地在咱自已的家園活著,以慰父親的在天之知靈”
見哈達面上有動容之色,忙垂下眼兒,拿手背揩揩沒有眼淚的眼角,無限悽惶“唉,卓瑪也知道,父親之是族裡的一個小人物,十多年流落異鄉,又有多少人能記得他這個赤膽忠心的草原漢子呢?可卓瑪不忍父親在地下不安心,所以即便是被人懷疑,卓瑪也願意冒死前來一試,了卻父親的心願的同時也能圓了自己一睹國土的夢卓瑪也知突兀的前來你們必有所懷疑,但我們孤兒寡母外加一個手無搏雞之力的妹妹,即便是想興風作浪恐怕也蕩不起什麼小浪濤吧?我們別無所求,只望能有一隅之地安生度日即可,若是哈達義兄不信,可以將我們趕離薩達爾,任我們自生自滅,我們絕無怨言,若是還是不放心,索性幾刀殺了我們,好讓卓瑪也能去地下陪著父親 或許父親見了我們下去陪他會心痛,但卓瑪相信,善良的父親一定能體諒哈達義兄的苦心^”
啪啪啪!
“好一段催人淚下的講說,聽的本汗都感動的差點認你當妹子。”掀簾而入,對帳內人大變的神色視而不見,徑直踱步至正垂首絞著手指的人兒面前,單手挑起小巧細膩的下巴,抬手摩挲著柔滑的眼角,深沉的細眸微微一眯寒芒一閃如銳利的刀直盯住眼前那雙帶著怯意的貓眼,“講的倒是聲色並茂,只是本汗覺得,若是能加點讓人心動的淚珠,倒是更能讓人信服。女人,你說本汗講的可對?”
如此強勢的氣場逼得爺差點窒息,果真是要當皇帝的人,不怒而威的氣勢把握的極其到位,強烈壓迫的爺竟沒出息的被震朔了一下下。
躲閃著他簡直能戳進人心的目光,爺掙扎在到底要不要拍掉他狼爪的糾結中,對他建設性的提議琢磨了片刻,試探的開口:“其實,不落淚非我願,只可惜我的眼眶早已乾涸了嗚——”
被狼爪攫住的下巴猛地一緊,強猛的力道捏的下巴差點粉碎性骨折,分筋錯骨的痛錐心的厲害,痛的牙齒打顫,眼淚止不住的嘩嘩的往外淌。
這個混蛋,爺恨他!!嗚嗚——
指尖順著不斷淌淚的眼角下滑,烏墨色的眼線陰柔的向上挑起,司寇殤饒有興味的看著身前斷斷續續嗚咽的小女人,唇角不明意味的上揚,抬手吮了吮指尖的液休,鮮紅的舌尖舔舔唇瓣,低低沉沉的笑著:“甜的。不是說眼眶乾涸了嗎,那你說這是什麼,嗯?膽子不小,還敢騙本汗,不給你點厲害瞧瞧,你恐怕不會知道薩達爾大汗的身份意味著什麼。”濃墨色的長睫低垂遮住了狹眸裡閃過的陰寒,室內如豆燈光的晃動下,司寇殤紅唇輕揚笑的就如妖嬈的罌粟,本就世間少有的絕世妖顛魅顏看起來就猶如魑魅。
跟隨了幾年的哈達對他家大汗的性情自是摸透了幾分,俗語將不怕閻王怒就怕閻王笑,這句話放在大汗的身上同樣適用。見了這隱著寒意的笑,哈達心頭一凜,不由得向那可惜的小女人投去關切的目光。
安子自然看不出其中的厲害關係,此刻在她眼中,那個國色天香的大汗貌似對她家阿天感興趣,動作纏綿聲音魅惑,這般勾引著阿天,莫不是想將她家阿天收為夫人?
爺那個怨啊,這是招他惹他了,幾句無傷大雅的玩笑話罷了,他至於苦苦跟爺過不去嗎?毛骨悚然的盯著他那藏刀的笑,爺的哆嗦一陣高過一陣,這廝該不會是在打著什麼惡毒的注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