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身後,在申家將領的默許下揚撒冥襁紙錢
申家全體上下聞聲早已出府十里相迎,威望最高的申家老族長老眼含淚扶起了跪地請罪的少將軍申其志,掙脫旁人的攙扶,步履蹣跚的繞到用白綾纏繞著‘奠’字的靈柩旁,顫抖的伸過蒼老的手,一遍一遍撫著棺材,一聲一聲喊著老么,老淚縱橫
申家軍裡,有這麼兩個人格外的引人眼目,他們不像其他申家軍一般披麻戴孝,只是腰間簡單系了條白綾。一人雖素以素服卻難掩其軒昂之氣,一人鎧甲披身雖面色陰柔卻不失英雅霸氣,且懷抱稚兒,實在惹人匪夷所思。
兩人不是旁人,正是尾隨著申家軍一塊而來的莫子謙和司寇殤。
從申府上下出現在他們眼簾中那剎,他們急切的目光就一致的緊緊牢牢鎖住了其中一人,細密逡巡著那人臉部的每一個表情,緊密關注著那人每一個行為動作,各人的心思各異,雖都焦灼可都躊躇在原地,選擇了默然等待。
申家老族長悲慟的幾乎委頓於地,申陌予含淚幾次欲上前勸說卻都被申其志用眼神無聲擋了回去。
老族長尚且悲傷如此,可反觀那個本該最為哀慟的人,卻反常的鎮定如初,撐著傘雙腿交錯無動於衷的靠坐在石獅上,緩緩撫著旁邊獸王虎的腦袋,扭過頭,越過黑壓壓的人群靜靜看向遠處的雨幕,神色平靜波瀾不起,彷彿見不到靈柩前那駭目的奠字,也聽不到整個臨江悲痛欲絕的哭聲淡定的彷彿超脫於紅塵俗世之外,空靈的彷彿沒有魂魄的泥塑雕像。
“申傲天!你還在杵著為何?過來跟你七叔說會話吧,不然,不然他不會走的安心的讓他安息吧,天兒!”嘆著氣搖著頭,抬袖擦淚,又是一陣感傷。
見人還是不為所動,他眉頭一凌微微有些動怒了。
申其志等人焦急的奔到石獅像下,及近哀求的語調勸著:“少主,族長生前偏愛你,若是得不到你的囑託相送他是不會安心上路的!難道少主忍心看著族長魂靈不寧,九泉之下也不得安息嗎?”
死一樣的沉寂。
申其志不由上前一步:“少主!”
“其志,不用再浪費唇舌,拖下來!直接將她拖到你們族長靈柩前,讓她認清現實,睜大眼睛看看,看看她七叔,看看她七叔是如何慘死的!”申家老族長橫眉怒目,拄著柺杖立起,手指黑漆漆的棺材擲地有聲。
“老族長求您,求您別再說了”
“其志你何須為她遮掩!這種禍害,就算是受天大的刺激也死不了的,死不了的!因為老天他壓根就不屑收她!禍害遺千年吶,為什麼死的是我的老么,為什麼是我的老么!老夫幾個手足,被她剪除的就剩下個老么了,唯一的弟弟了,為什麼還要來禍害,禍害那可憐的老么!”柺杖重擊地面,擊地聲如雷,振聾發聵。
“老東西!”
軍隊裡一聲低聲的咒罵如一顆石子投入了實則暗潮洶湧明面卻波瀾不起的海面,頓時一石激起千層浪,申家軍和司寇殤、莫手謙帶來的人馬鬧了起來,幾言不和眼見著就要大打出手起來。
見軍隊當著老么的靈柩莫名躁動,申家老族長橫眉怒視,重重擊仗怒喝:“其志,什麼事!”
申其志大概知道何事,手臂抬起令眾軍噤聲,對鶴立雞群的兩位拱拱手,請了出來。
申家老族長眯老眼一定睛一看,臉色風雲變幻,怒視申其志:“作何解釋?”
申其志剛欲作答,被司寇殤懶洋洋揮到一邊,搶先道:“申家族長護犬子北行不想出此意外,本汗深感遺憾同時也愧疚不安,特來弔唁,望老族長不棄。”
莫子謙拱手:“奉家父之命前來弔唁,如有不當之處,望老族長見諒。”
拄著柺杖犀利著老眼將兩人從頭到腳仔細看了個遍,一個風韻雅緻,一個瑰姿冶麗,同樣的人中龍鳳,倒是怪不得能讓那樣的老么也同樣如臨大敵了
想起老么,心頭不由得又是一陣悲痛!
“恕申家今日不能招待二位,請回!”繃著臉反手怒指石獅像上的人:“申傲天你給我滾下來!其志,去,拖下來!”
“老族長”
“你想造反嗎?老夫的話你沒聽到是嗎?還是你以為你們族長沒了,那個不成氣候的東西就能順理成章的接替族長之位,所以忤逆了我這個老傢伙不要緊,重要的巴結好你們新族長?”
“其志不敢!天可明鑑,其志並無此大逆不道想法,只是少主她”
“沒有還不快去!”
申其志欲言又止,最終還是硬著頭皮應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