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接過。
道:“謝謝。”
李鐵蘭淡淡的道:“你以後不要對我說謝謝了,從今以後,你是我的夫君,我伺候你是天經地義。”
雲小邪苦笑一下,仰頭喝茶,以掩飾內心的尷尬。
李鐵蘭走到梳妝檯前,緩緩的摘下了鳳冠,放在梳妝檯上。十二根鳳鸞金釵拔下,那盤在一起的秀髮,嘩啦啦的散落在李鐵蘭的後背上。
隨後,她站起身來,慢慢的脫下了霞帔,輕輕疊好,放在床頭的木櫃中。然後走向呆若木雞的雲小邪。
道:“休息吧。”
說著,伸手去解雲小邪的腰帶。
雲小邪忽然驚醒,看著面前這個穿著紅色輕紗內衣,隱隱可見貼身肚兜的李鐵蘭,雲小邪忽然後退幾步。
李鐵蘭的手忽然僵硬了,目光閃爍了一下,收回了手。
道:“你,你終於是放不下她。”
雲小邪苦笑,道:“什麼?”
李鐵蘭依舊是那副淡然清冷的表情,走到床前款款的坐下,攏了攏烏黑的秀髮,道:“這不怪你,感情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你們曾愛的那麼刻骨銘心,如果不是我的出現,今夜為你寬衣的就是她。你是不是很恨我?”
雲小邪搖頭,道:“我和她再無瓜葛,而且,我和她的事情,與你並無任何關係,我為什麼要恨你?我若真恨你,怎麼娶你?”
李鐵蘭幽幽一嘆,注視雲小邪一會兒之後,輕輕的解開內衣,只穿著短褲與肚兜,露出了大片的雪白肌膚,隨即,她脫下香鞋,掀開被子上了床蓋上了被子。
她安靜的躺在床上,道:“這一個月來趕了上萬裡的路,我先睡了。”
說著,她真的閉上的眼睛。
這或許是天下間最怪異的洞房之夜吧。
新娘子睡了,而新郎官卻無睡新娘的意思。
門被開啟,雲小邪默然的走出房門。
當房門關上的那一刻,安靜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的李鐵蘭,忽然眼角緩緩的流出了淡淡的淚珠,輕輕滑過她的臉頰,落在了兩側的枕頭上。
但她並沒有哭。
她不會笑,也不會哭。
女人的悲哀,莫過於此。
雲小邪獨自一個人走出了院子,片刻後,李子葉的房門開啟了一條縫隙,只見李子葉腦袋伸出來,看了看隔壁依舊燈火通明的雲小邪的房間,又看了看雲小邪遠去的背影,她的臉色頗為複雜。
輪迴峰,後山,思過崖。
月華清冷,白雪覆蓋,這個夜靜的發冷,又冷的靜謐。
淡淡的雲霧中,一個鵝黃色的窈窕身影不知何時,矗立在思過崖上。
那頭如雪一般的白髮,隨著夜風徐徐的飄動著,就像是憂傷的精靈,就像是斷腸的鴛鴦。
韓雪梅淚流滿面的站在思過崖上,手輕輕的撫摸著一片冰冷的石壁,雖然年代久遠,可依舊可以看到,在石壁上,曾被人用鮮血寫下的三個“恨”字。
今日,徐寶鳳將十年前的那個秘密透露出來,韓雪梅這才明白,原來這十年來雲小邪恨自己的原因就是當年恩師假借自己名義寫給他的一封絕情信。
今日,雲小邪大婚。
今日,她心傷欲死。
今日,她不知不覺間來到了這輪迴峰的後山。
誰願孤獨終老。
誰願孤單度日。
若不是情到深處難自禁,又豈會柔腸百轉難回頭?
蹌踉!
鳳鳴中是劍嘯,白光沖天而起,斷崖上,當空對月,那個傷心欲絕的美麗女子,手持玄霜翩翩舞劍。
劍氣如華,心意如波。
那優美卻令人感傷的劍姿,在迷濛的雲霧中,在清冷的月光下,令人惋惜,令人心碎。就像是在為一個人翩翩起舞,而他個人也許永遠也看不見。
仙子舞劍,觀者其一也。
雲小邪從房間出來後,不知不覺間,來到了後山,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大婚之夜來到這後山,心裡彷彿有種放不下的東西,便來了。
望月臺上,他看到了迷濛雲霧中那個在對面思過崖上翩翩舞劍的女子。
是她!
是她!
真的是她!
她怎會在此?
難道一切都沒有改變麼?
難道這一切都是一場夢幻麼?
望著劍氣月華下的那個翩翩舞劍的美麗女子,雲小邪呆住了。
劍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