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上方人影幢幢,主帥和將領們則橫移往右,原來是護後軍從另一邊趕上來保護主帥,且有近二百多人居高臨下的衝下斜坡,氣勢極盛。如讓前後兩方會師,他們將陷浴血死戰之局,未待援兵趕至已一命嗚呼。
龍鷹不驚反喜。
他最害怕的,是敵帥後撤,抵達安全位置後再領軍反擊,現在卻是力圖在他們抵達崗頂前收拾他們,便予他們可乘之機了。
他將接天轟放在腿上,喝了聲“護後”,以最迅捷的手法祭出摺疊弓,張開、取箭、上弦,連珠射出。
他不是直射正如狼似虎奔下來的敵人、而是往上再彎下,目標是最後排的敵人,呼吸間已有多人面門中箭,頭盔起不了絲毫阻擋的效用,敵人從馬背掉下來,翻滾而下,其作用與檑木無異,立時絆得前方的馬兒紛紛失蹄,形成更大和往下擴充套件的連鎖效應,氣勢如虹的生力軍,不但再難起攔截作用,且自身難保。
龍鷹改向斜去,領著萬、風兩人橫馳開去,任由像越滾越大的雪球般的百多人馬,檑木般帶著漫天塵土草屑,滾跌往後方從丘腳漫坡追來的敵騎。
慘叫馬嘶之聲,響個不絕,加上愈趨濃烈的煙火,陣陣捲來,情況的慘烈,教人不忍卒睹。
二人恰巧避過滾跌下坡的敵人,立即壓力大減,更因情況混亂,敵人亦一時間沒法掌握他們的方位,任他們直闖高崗。
十多個成功攔截者,被他們斬瓜切菜的撂倒,驀然間坐騎已蹄踏平地,抵達崗頂。
崗上已多處起火,焰舌冒閃,生出大量黑煙,崗上的一列樹叢,更是燒得“噼啪”作響。
敵方將帥,在逾百個親衛簇擁下,正朝另一邊崗坡逃去,看樣子是要與右翼軍會合。
數百護後部隊仍像螻蟻般從後方趕上來,見龍鷹三人露出蹤影,瘋了般追著來。
龍鷹狂喝道:“你們去!” 勒轉馬頭,朝追來的敵人殺去。
萬仞雨和風過庭曉得,成功失敗還看此刻,與他擦身而過,朝敵帥追去。
第九章 大戰之後
三人坐在山頭,呆瞪著東面的山野河谷,昨夜他們狠勝一仗,殲敵六千之眾,當風過庭以他的彩虹劍刺入越析詔著名大將張雄的心窩,敵人群龍無首下,兼之軍心澳散,被澤剛的三千人衝殺得支離破碎,潰不成軍,四散逃命。
他們雖在戰場附近找到大批敵人從洱西集搶掠回來的物資糧食,但被擄的白族女子,已被敵人早一步送走。三人挺著疲睏的身體,尋蹤跡至此離戰場裡許處的山野。
晨光溫柔的照拂他們,激烈的戰爭只像一場夢,毫不真實。
風過庭道:“戰爭令人疲倦,不但身倦,心也勞累。不過當我殺掉張雄的一刻,的確感到快意。”
萬仞雨點頭道:“這是因為你對洱西集有深刻的感情,能為他們報仇雪恨,當然痛快。”
龍鷹看著遠方流過的一道河,穿山越嶺,形成連串的河谷,嘆道:“在到雲南前,還以為要找在洱西平原附近一個美麗和有人聚居的河谷不該太難,到現在方曉得不但困難,且近乎是沒有可能的。”
三人從澤剛處,弄清楚了整個洱滇區的山川形勢,方知地理環境的複雜,遠超乎他們的想象之外。全境處於中土西南邊陲,逾九成以上是山區。
西部橫斷山脈,形成高黎貢山、怒山、碧羅雪山、雲嶺等一眾崇山險峰,南北縱列,連綿數百里,群山之東是雲貴高原,烏蒙山脈由東北向西南方延展,南部是較低的河谷地帶。在這高超低伏的山地,湍江大河密佈,伊洛瓦底江、怒江、瀾滄江、金沙江、元江、南盤江六大水系貫穿全境,大小支流如脈絡相通。除綿延的大山和湍急的江河外,山嶺與山嶺間形成了一片片山間盆地和高原上的湖泊,最大的當然是滇池和洱海,要在這麼一個地方,去尋找夢境裡的一個河谷,其難度可想而知。
萬仞雨道:“轉世的眉月,很大可能是被擄走的白族女之一,只要我們追上去救回她們,再逐一以玉針試探,尋得玉針真主,便可大功告成。”
龍鷹皺眉思索道:“我總感到事情不是這麼的簡單,眉月既令公子連續多晚做同樣的夢,而美麗的河谷每次均出現在夢境裡,其中必有深意,只是我們不明白。”
風過庭慘然道:“我最怕眉月已遇不幸,所以不論我們如何努力,最終仍是一無所得。”
龍鷹道:“你只是關心則亂,我敢肯定轉世的眉月仍活得美麗活潑,關鍵處正在於夢境裡的美麗河谷,只要你深思,會明白我意何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