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救了回來,程靈璧被我虐殺,仇報了大半,戾氣自然會少。”
蘇慕歌心道這不是明擺著的麼,她原本就不是個嗜殺之人,若不是遭過那些個罪,誰願意有戾氣,誰天生愛殺人啊?
搖搖頭,出了門。
卻又被裴翊堵在門口。
“我想清楚了。”裴翊揚臂攔住她,“我若有幸得一麟兒,橫豎都是你生的。這所謂的天魔血脈反正也延續不下去了……”
一聽這話,銀霄立馬吃驚的伸出頭,高聲嚷道:“我x,我錯過了什麼?才三天不見,你們就進展到生孩子了啊?
蘇慕歌一拳頭將它錘下去,只剩下“嗷”的一聲。
“你是這樣決定我不意外,但後果你考慮過沒?”
“若真不行,那就學我父王以暴制暴,殺到天魔族不得不承認,不得不俯首稱臣為止。”
裴翊話雖說的冷冽,其實內心並不認同赤魃當年的所作所為,而且說的也不是特別堅決,心裡頭怎麼都覺得有些不服氣。
或許是他沒有赤魃覺悟高,搞什麼眾魔平等,不分種族。
他心中天魔族的優越感一直存在,嫌棄地魔族也並非一天兩天。尤其上一世地魔族造反,搞得他功虧一簣,更是恨不得日後將他們一一殺個乾淨。
不過他如今再一想,他孩兒也是個地魔。
雖然這孩兒八字沒有一撇,連孩兒他娘都還沒搞定。
但這感覺就是有些不一樣了。
不管天魔還是地魔,他裴翊的孩兒一定是天上地下最優秀的,根本不必懷疑。
蘇慕歌本想再說什麼,卻驚異的發現他的臉頰居然微微泛出一絲紅暈。
“行了,別擋路。”蘇慕歌的嘴角狠狠一抽,一俯身從他手臂下鑽過去,放他在那胡思亂想。時間不早了,她還得去天機侯府。
早一點見到焰魃,早一點知道他的打算。
才能早一點回去蓬萊抵抗獸潮,護她宗門。
……
一路步行至天機侯府,遞了帖子,有魔衛士專門引她入內。
主殿外的廣場上坐滿了魔人,瞧著裝扮,一半以上都是長老院內的長老們。當然只是級別不夠的長老,類似姜頌紅濛幾位,必然是居於主殿內的。
她是代表桑行之來的,自然也是主殿。
果然,魔衛士前行引路,走的正是中道,這一走可就引來諸多目光。
她這身靈動飄逸的道修裝扮,實在太扎眼,整個壽宴上,獨她這一份兒。
甚至有金丹後期境的魔人釋放威壓,妄圖令她出醜。
蘇慕歌又不是沒見過大場面的人,一面蘊起內息抵禦,一面目不斜視拾級而上,看在魔人眼裡,頗有遺世獨立、羽化登仙的氣度。
愈發顯得他們魔人小家子氣。
魔衛士只送她至主殿門口,並不敢僭越殿內一步。
蘇慕歌獨自入殿,酒饌果菜已是一應俱全,兩側前排共設十席,已落座九人,她見過其中五人。天殘侯、炎武侯、姜頌、紅濛、雙斬。另外四位從未見過,理應是天魔族貴族。
而餘下一空席,在殿中主座左手下方第一個,為一等客位,應是留給師父的。
至於火羅剎他們,都各自在父親背後的小席位安分坐著。
能進內殿來的,盡是耳聰目明之輩,早將蘇慕歌的身份摸個門清。而且不見桑行之,也不覺得意外,估計知道桑行之已經離開,她是作為代表來的。
因此一干元嬰天魔人無人側目。
頂著元嬰修士的氣場,蘇慕歌心裡不發毛是假的,她強撐著走去最前方,猶豫自己是坐在師父的主桌位置上,還是坐在師父後排的小桌上。
猶豫來猶豫去,她一屁股坐在主桌後。
與她對面而坐的炎武侯立刻不幹了:“豎子小兒,好大的膽子!”
蘇慕歌別的不行,就是膽子大,她要看一看這焰魃的態度,膽子不大可不行。
“人家代表著桑行之,坐主位有何不妥?”天殘侯坐在蘇慕歌一側,本在她坐下時,也是火大,但比起自己的位次低於炎武侯,他更火大,“一把年紀的人了,還斤斤計較這個。”
“並非本侯斤斤計較,位次代表的乃是身份!”炎武侯對於能壓天殘侯一頭,原本十分興奮,如今反被一個金丹道修給壓了,豈不氣悶,“你只是代表桑行之,並不是桑行之,滾後面去!”
“你就坐那。”天殘侯指了指蘇慕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