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炎武侯也指著蘇慕歌。
“不必理會他。”
“再不滾,本侯扒了你的皮!”
“無妨,本侯替你頂著。”
“狄殘廢,你分明是同我過不去!”
“同你過不去怎麼了?”
……
殿上只聽見兩魔侯的爭吵聲,兩位元嬰魔侯對罵,這威勢波及殿外修為低些的魔人,好端端吃個果子,一張嘴,全都開始大口嘔血。
蘇慕歌距離他們最近,也是拼命壓住喉頭一股腥甜。
豈料威壓一瞬間便消失了,兩魔侯也沒了動靜,瞧他們的臉色,似乎被一股更強大的威壓所震懾住,緊緊抿著唇,一動不動。
就聽見一個清悅的聲音笑道:“好端端的,又吵什麼?”
眾魔人盡是一凜。
神識目光紛紛向殿外尋去,恍惚間,主座上竟就多出一個人來。
焰魃歪靠在座椅上,坐的並不端正。一手支著下巴,一手拎起果盤內的一顆褐色果子,各掃兩侯一眼:“千年的玄天果,也堵不住你們的嘴。”
果然是他……
直到這一刻,蘇慕歌才真正相信了。
聲音同相貌是分毫不差的,只是靈識洞天內,他是一身翠竹紋樣的長衫,如今一襲黑袍,顯得陰鬱了許多。
她不由皺了皺眉。
火羅剎一群小輩兒的眼睛,“唰”一下便直了。
兩侯啞忍許久,炎武侯才哼道:“我只是在教這小道士規矩。”
“欺負人小姑娘才是吧。”天殘侯冷笑。
“今兒你是主人,你且說她該不該坐主位上!”炎武侯逼問焰魃。
天殘侯也將目光投向焰魃。
殿上眾魔人全都望過去。
蘇慕歌坐在哪裡,同他們有個屁關係,他們在乎的是焰魃對於座次的態度。
焰魃終於向蘇慕歌看了過去。
蘇慕歌回以訕笑,意思是給您添麻煩了。
焰魃徐徐道:“蘇小友,那裡的確不是你的位置。”
炎武侯臉上就露出幾分得色。
豈料焰魃竟然招了招手:“過來與本座同席。”
此言一出,闔殿譁然。
蘇慕歌同樣怔住:“這……前輩,這不妥吧。”
“有何不妥?”
焰魃旁若無人,拎起玉壺,撫袖將面前兩樽空杯斟滿。眾魔人直至此時方才注意,主座上一直襬放著兩樽酒盞,“你敢入我靈識洞天,敢坐我的鍛心崖,敢喝我的七情茶,如今不過小小一杯酒水,便不敢了?”
蘇慕歌手指顫了顫,這是要發難了。
輸人不輸陣,她起身鞠了一個全禮:“那晚輩恭敬不如從命。”
言罷,撩開袍角拾級上了主座,再向焰魃鞠了個禮,便在他一側坐下了。
炎武侯和天殘侯各自落了個沒趣,卻顧不得遮掩,目光全都凝在蘇慕歌身上,似要將她裡裡外外看個乾乾淨淨。
一時間數道元嬰視線匯聚,蘇慕歌猛的一顫。
尚未有所反應,焰魃微一拂袖,全給掃了回去。
這一舉動,眾魔人瞧個清清楚楚,先前在他們眼中,這女道士還只是一個代表桑行之的小人物,然而現在,誰也不敢再忽視她的存在。
姜頌蹙著眉,端起酒盞飲了一口。
紅濛睇了個眼色給他,打著哈欠道:“我說一定會有好戲看吧。”
姜頌陰沉著臉不語。
紅濛納了悶,想起之前他同這女道士聊過天,恍然大悟:“老薑,她該不是你相好的吧?”
“吃你的果子。”
姜頌屈指一彈,一顆玄天果便塞進紅濛嘴巴里。
他向主位看了一眼,憂心不已。
雖然裴翊已向他解釋過,兩人曾在夢中一番神交,實乃意外。但姜頌總有一個感覺,焰魃是在籌謀著什麼,而且針對著裴翊展開。
但裴翊一直隱藏的極好,不應該啊。
若是一早發現,以他的修為,又為何遲遲按兵不動呢?
這廂壽宴正式開始,氣氛卻古怪到極點,除卻主位上的兩人,幾乎無人主動說話。當然,也不排除他們私下裡正在傳音。
“我本欲與桑賢弟把盞言歡,豈料天不遂人願。”焰魃微微嘆了口氣,少頃,又倏然莞爾,“不過小友竟肯留下,倒是令本座頗為意外。”
蘇慕歌心道,我倒是想走,也得看您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