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不讓我走啊。
她面上不動聲色,淡淡道:“前輩壽宴,家師未能前來已是遺憾,晚輩自是要來的。與前輩洞天一別,晚輩甚是想念。”
“確實,得遇小友洞天撫琴品茶,實人生一幸事。”
“不過晚輩百思不得其解,那日重傷昏迷,是如何入得您洞天之內的。”蘇慕歌做出絞盡腦汁的模樣,以示她那日並非故意,也不能再進入第二次,對他沒有威脅。
焰魃不以為意:“機緣同際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小友無需掛懷。”
蘇慕歌不由探他一眼,懷疑他是否真有那麼豁達。莫非自己和師父全都揣測錯了,他邀她前來,只為敘舊?
若不知他是焰魃,憑那琴音與七情茶,蘇慕歌是信的。
知他是焰魃,她不敢信,也不能信。
蘇慕歌也不再同他繞彎子,單刀直入:“前輩,晚輩確實不知入您洞天的法子,若您信不過,可以抹去晚輩那日的記憶,晚輩聽之任之。但若想要取晚輩性命,晚輩可是會反抗的。”
焰魃執盞之手微微一顫,訝異的轉頭看她。
倏然便笑了,笑容中隱隱透著幾分蕭索:“不知本座身份之前,小友引我為知音。知悉本座身份之後,小友視我如虎狼。本座所擁有的這個身份,真有如此可怕麼,或者說,一日活在這個身份之下,便註定只能曲高和寡?”
蘇慕歌不答,她有些坐不住了。
今日上殿,她做好了他亮刀子的準備,結果他一直裝棉花。
看來壽宴上是攤牌不了了,正想尋個說辭離開,突然有位長老從姜頌背後的位置走出,三跪九叩地道:“大長老,如今已到時辰,您看,是否將魔典取出……”
眾魔人這才想起來,今兒是要祭魔典的。
大家夥兒陡然來了精神。
魔典是他們魔族做審判、祭祀、占卜時才會祭出的神物。
而此番用途,自是讓焰魃用魔典選出一名最合適他的伴侶。
小輩們誰都不曾見過魔典,各個引頸以待。
紅濛也搓搓手,好戲就要來了。
“不必了。”焰魃站起身,駁回了他的請求,“你們總不讓本座安生,成日裡這個逼迫,那個要挾,本座不同你們計較。如今本座已盡垂暮之年,所圖不多,只求個清淨都不成?”
撲啦啦的,殿外一眾長老紛紛跪下:“但我天魔族人才凋零……”
姜頌三人同時捏了捏眉心。
咱真不能換個詞兒了麼?
“你們就非得逼本座娶妻?”
“我天魔族人才凋零……”
“那也不必勞煩魔典了,本座所擇之人,便是她。”
一眾魔人紛紛順著他的手勢望去,再是紛紛驚掉下巴。
蘇慕歌坐在他手臂下方,直到被目光所包圍,仰起頭,才看到焰魃所指的人,正是自己。
搞什麼?
打算用這種方式玩死她??
蘇慕歌忙不迭起身,向後退了一步,錯開他的手勢:“前輩,這種玩笑可萬萬開不得。”
殿上站著的執事長老,心知這位大長老從不開玩笑,瞠目過後,幾乎要一頭撞死:“大長老,她是一個道修!一個人類!”
“本座長眼了。”焰魃漫道。
“您豈能娶一個女人類?!”
“本座沒說娶個男人類你就該偷笑了。”
“此事萬萬不可!”
“你反對?”
“誓死反對!”
“那就快去死。”
那執事長老原本是跪著的,聞言直接跳起,身後又有九名長老裝扮的魔人上前,齊齊拱手:“我等寧死也不……!”
話未說完,但聽“轟”一聲!
誰也不曾看到焰魃是怎麼出手的,總之那十位長老同時被他給轟殺!
整個殿上一時間血腥瀰漫,肉屑翻飛,震懾住了所有魔人。
這個結果,紅濛並不曾料到。他驚愕過後,愈加興奮:“哈哈,終於等到他再開殺戒了!有生之年,終於可以知道他究竟想幹什麼了!”
“還有誰反對?!”
焰魃此刻的氣勢,同先前的溫潤柔和截然不同,厲聲怒斥,“反對的,大著膽子站來本座面前!不反對的,繼續喝你們的酒!”
下首的幾位侯爺有些恍惚。
依稀回到當年在幽都王座下戰戰兢兢求生存的日子。
幽都王失蹤了那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