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問問那個修士; 用她的血可不可以,畢竟還有靈力呢,千年鹿血; 怎麼也比凡人好得多吧。
可是。。。匆匆走到門口時,她又遲疑了。
萬一那位修士一心想著要除妖滅魔,她不是往刀口上撞嗎; 不但解決不了問題; 還把自己搭進去了。
赤赬極為懶散地趴在枕頭上; 看著她進進出出,偶爾還哀嚎兩聲,走到了門口又下不去教; 便知定然是有什麼讓她為難的事。
只不過這與他並無干係,他也沒有想要插手的意願,只睨著一雙通紅的狐狸眼,觀察著碧鈴的一舉一動。
最後,碧鈴還是想不到辦法,磨磨蹭蹭朝書房走去。
無論如何,得讓小殿下知道,他自己拿主意也好。
誰知去了書房一圈,平日這個點便坐在書桌旁看書的小殿下此刻根本沒人,她繞了一圈,才找到在殿前廊下喂鯉魚的景弈淵。
他靜靜站在廊下,負手而立,一手拿著魚食,小小的少年雖然個子與同齡人差不多,背卻挺得筆直,渾然多出幾分傲氣。一襲玄衣更是襯得他的肌膚雪般潔白,只是少了幾分血色。
一陣秋風捲簾而過,吹得廊下的燈籠晃晃悠悠,也吹得少年衣袂翩翩,身形愈發挺直。
“弈淵。”碧鈴不自覺地喊出了口,才意識到她脫口而出地卻不是往日那一聲殿下。
或許是因為在長宣殿聽到景帝與付先生的對話之時,她便已認識到,如今他的身邊,也只有她可以對他真正好一點。
怕他察覺到自己的異常,碧鈴裝作漫不經心地走近,再次改口:“殿下今天怎麼想起來餵魚了?”
景弈淵在她第一次出聲後眉間的暖意,因為碧鈴的改口,又壓了下去,低垂下頭看向蓮塘:“我怕再不看,以後便沒有機會了。”
“殿下…碧鈴神情一滯,不知道說什麼好。
沉默半晌,她鼓起勇氣道:“殿下當真想拜入仙門?”
“沒有想與不想,只有當與不當。”景弈淵拋乾淨手中的魚食,向宮牆之上的一方藍天抬頭望去,“你在擔心什麼?”
“啊?”沒想到他會直截了當問出來,碧鈴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她一著急的時候,眼就眨得特別快,景弈淵就算是不側過頭看,也能想到現在碧鈴的神態,定然是將眉頭擰在一起,蝶翅般的睫毛上下飛顫,一雙水汪汪的眸子欲言又止,還輕輕咬住下唇。
這樣一想,他反而輕笑出聲。
方才還冷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少年唇角一勾,冰山便化成了春水。
只不過在碧鈴眼中,這哪是什麼春水,簡直是熱油在心上澆,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
不行,她暗下決心,今日定然要將實情說出來。
“殿下可知皇上為何要讓你…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突然出現的宮人打斷:“殿下,陛下身邊的汪公公求見。”
汪公公,碧鈴聽著耳熟,細細回想,隱約憶起那日在鳴鳳宮中,景帝喚他的貼身太監為汪全林,莫不是那人?
“想必是替父皇傳什麼話。”景弈淵似是在對她解釋,又對宮人道,“叫他進來吧。”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話都說到喉頭了,卻突然被打斷,碧鈴氣得鼓起腮幫子,賴在原地不打算離開。
她倒想看看,這位汪公公又要傳什麼聖旨,如果是壞訊息,也好有個準備。
見她一幅比自己還著急的樣子,景弈淵點漆般的瞳孔中閃過微不可察的愉悅。
來者果然是那日鳴鳳宮守在景帝身旁的人,身著暗紅色大太監的服飾,面色蒼老,看起來有幾分虛弱,不過雙目明亮,雖然乾乾瘦瘦,卻不失精氣神。
他方走到景弈淵面前,便一言不發磕了幾個響頭,埋著頭不說話 。
“什麼事 ?”景弈淵墨畫般的眉頭皺起,意識到他的態度,似乎不像是替父皇來傳訊息的。
“殿下。”汪全林抬起頭,又意有所指地看了碧鈴一眼。
看她幹什麼?突然被人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碧鈴滿頭霧水,黑白分明的眸子滿是不解。
“說吧。”景弈淵不悅地垂眸,“她不是外人。”
嗯?碧鈴這才反應過來,這人的意思是想讓她離場再說不成。
她偏要賴在這裡不走了,雙手往懷裡一揣,碧鈴瞪著水汪汪的眼睛看向汪全林,等著他說出什麼話來。
得到允許,汪全林的聲音突然沉重起來,帶有萬般迫切與懇求:“殿下,還請您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