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那句“我是第一次”,正是說明他深陷幻境後,遭遇了曼妙婀娜的美人,即便嘴上推脫,心中抗拒,身體卻不聽使喚,於是花前月下兩廂情願,溫言軟語耳鬢廝磨,燒起一把乾柴烈火……
剛想到這裡,就聽那位天兵說了一句:“我是第一次見到白骨畫皮的姑娘,倘若她能從幻境中走出來,像普通人一樣過日子,死後也不會變成怨靈吧。”
講完這些,那天兵拔劍出鞘,復又轉身攻向魔怪所在的地方。
寧瑟快步跟上,略感幾分訝然,接著開口問道:“你說的第一次,是第一次見到的意思?”
這位天兵聞言點頭,而後又說:“怨靈姑娘剛一出現,就對著我撕下了麵皮,露出一張白骨森然的臉。”
這回答實在出人意料,寧瑟頗為詫異地“啊”了一聲,忽然記起方才聯想的那些畫面,禁不住深深地唾棄自己。
陰氣深重的地方,往往會滋生怨靈,比如蠻荒魔城,比如冥界修羅場,正如普通人一樣,不同的怨靈也會有不同的性格。
依那天兵的意思,在他所面對的幻境之中,那位怨靈姑娘顯然是不願意配合魔城老妖怪,擺出一副流連風月的模樣來,於是乾脆撕了麵皮,現出一具枯發白骨。
然而無論什麼樣的怨靈,在聽到驅魔笛的笛音以後,都會不復存在。
寧瑟靜默片刻,將那短笛收進了乾坤袋。
天際冷月消失不見,城下眾將呼聲震天,日光從雲縫中漏出,黑色的烏雲也在緩慢消散。
約莫半刻鐘後,城牆上的據點完全被天兵佔領,寧瑟拎著長劍站在牆頭,有感而發道:“終於搞定城牆了,下一步就是城內。”
說完這句話,她躍躍欲試地看向牆內。
寧瑟清楚地記得,短短一刻鐘以前,魔城內只有高低不平的房屋,和空無一人的街道,然而此時此刻,竟有至少三個軍營的天兵湧進城內,一路擺開了若干軍陣。
“他們是從哪裡進來的?”寧瑟詫然問道。
芷娟聽見這話,應聲提醒她:“你低頭看看,城牆已經被打穿了。”
“打穿了”這三個字,著實給了寧瑟不小的衝擊,她靠近牆邊向下張望,只見護城河宛如一灘死水,隨便怎麼踩都沒了脾氣。
牆根處有個狀若拱橋的窟窿,眾多天兵天將一湧而入,還有一半依然守在城外。
她還想再看,腰上忽然多了一隻手。
寧瑟猛地抬頭,深感眼下不合時宜,接著又極輕地咳嗽一聲,算是委婉的提醒。
清岑反而將她摟緊,彷彿察覺不到時機不對,寧瑟發現掙脫不得,乾脆一頭撞進他懷裡,他依然單手抱著她,冷靜自持地說了一句:“今晚要夜戰,你若是覺得困,不妨先回去休息。”
“這怎麼行?”寧瑟蹙緊眉頭,接著申辯道:“倘若我真的半途而退,白天的努力也相當於白費,除了這個原因外,如果所有士兵都跑回去睡覺,這個仗也打不下去了啊。”
清岑聽了這番話,仍然反問道:“一夜不睡,你能撐得住?”
寧瑟沉思片刻,忽然捧起他的手,很珍惜地搓了搓,而後心懷坦蕩地開口道:“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不是經常一夜不睡嗎,我能不能撐得住,你應該最清楚。”
清岑默然片刻,抽回了自己的手。
寧瑟以為他害羞,心想既然如此,是不是要哄一鬨,於是手扶城牆踮起腳尖,仰著下巴親了親他的臉。
那易。容面具實在影響她的發揮,寧瑟環視四周,確定周圍有隱身的結界,立刻拉開臉上面具,抬手將清岑抱住。
“就在剛才,我遇到了幻術和怨靈,那些怨靈都非常神奇,好比冥界的畫皮鬼,骨頭外面套張皮。”寧瑟話中一頓,同他推心置腹道:“實不相瞞,我在幻境裡遇到的怨靈姑娘,在我面前很豪爽地……脫光了。”
清岑聞言,重複了兩個字:“脫光?”
☆、第40章 朝採
寧瑟以為,清岑的重點會放在“怨靈”二字上,然而比起白骨畫皮的怨靈,他似乎更在意她話中所說的“脫光”。
為了防止清岑往別的方面想,寧瑟立刻解釋道:“怨靈姑娘並非有意為之,幻術乃是魔城中的萬年老妖佈下,可見這個老妖怪,心思很不單純啊。”
言罷,她又伸手在他腰上摸了一把,手法敏捷而熟稔,一副登徒子的模樣。
清岑臉色如常,既沒出聲制止,也沒看她一眼,端的是不為所動。
她乾脆雙手搭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