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花葉,其中一片落在了寧瑟的袖子上,襯著錦繡雪緞的衣料,緋紅的花瓣豔色慾滴。
她的身側站了一位錦衣羅裙的侍女,正專心掰碎仙果,一勺一勺地喂山雀。
餵了半個時辰後,侍女的心情有些複雜,忍不住開口道:“公主,這兩隻山雀已經吃了十九個仙果了,還要繼續喂嗎?”
她在心裡想著,這兩隻圓滾滾的胖山雀,表面上看起來平淡無奇,肚子裡恐怕長了……填不滿的無底洞吧。
話音才落,其中一隻山雀驚叫一聲,拍著翅膀從桌上飛了起來,伴隨一個拼盡全力的俯衝,猛地跳到寧瑟腳邊。
寧瑟見狀一愣,以為這隻山雀聽聞侍女的話,自尊心受到挫傷,這才變得如此反常。
然而當她抬頭以後,卻瞧見了風華俊逸的殊月。
此刻桌上還蹲著另一隻山雀,它睜著一雙漆黑的大眼,目光直落落地放在殊月身上,翅膀僵硬的像是不會動了。
寧瑟感到匪夷所思,頗為不解地問:“它們怎麼這麼怕你?”
殊月唇角一勾,低聲笑道:“倒不如問問它們自己,膽子怎麼這麼小?”
桌上的山雀聞言,默不作聲地低下頭,彷彿受了委屈卻無法言說。
寧瑟清咳一聲,放下手中的花盆,順勢撈起那隻山雀,捧在手心摸了摸,一邊岔開話題道:“現在還不到卯時,你不是應該在書房看摺子嗎?”
“那些摺子裡,沒寫什麼要緊事,留到下午看也無妨。”殊月揮手屏退侍女,靠近一步道:“我今早聽父王說,你打定主意要閉關修煉,可是認真的?”
寧瑟鄭重點頭,應聲道:“當然是認真的,等我閉關出來,法力還會更加精進。”
言罷,又誠懇地補了一句:“也許還能縮小和哥哥之間的差距。”
寧瑟的後一句話比較中聽,殊月有些受用,於是唇邊笑意加深,轉而溫和地教導她:“你能這麼想最好,不過閉關的時候,切記要心無外物,法力才能有所長進。”
話中停頓片刻,又意味不明道:“你一旦忙起來,很多事都不會想了,也不會執著於無關緊要的東西。所以說無論做人做仙,都是忙一點好,常言道庸人自擾,也是同樣的道理。”
一席語畢,四下寂靜少頃。
寧瑟覺得,殊月這番話說得含沙射影,似乎在暗指她糾纏清岑,乃是因為閒的沒事。
她心尖一顫,暗想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哥哥知道,她根本沒打算閉關修煉,只是準備假借閉關之名,偷偷消失個兩三年,跑去北漠陪在清岑身邊。
“父王一天到晚都很清閒,遇事從來不慌不亂啊。”寧瑟用手指挑著藤蘿花葉,搭了一腔道:“而且父王心境平和,也不像有什麼煩惱。”
殊月輕笑一聲,緩緩道:“父王經歷過多少事?他的心境當然和你不同。”
寧瑟如有所悟,手上捧起修剪好的花盆,過了半晌忽然說:“所以等我遇事多了,也能處變不驚,其實沒什麼好著急的。”
殊月聞言,側過臉看了寧瑟一眼,“遠的先不說,你既已決定閉關,合該好好準備一番。”
他問:“在閉關之前,可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如果有的話,大可以來問哥哥。”
寧瑟在心中掂量,殊月能放下傲嬌的架子,這般出言關切她,定是對她第一次閉關寄與厚望。
想到此,她更覺得往後偷溜時,要努力做到盡善盡美,滴水不漏。
“我估計這次閉關,沒個三年五載結束不了。”寧瑟頓了片刻,十分正經道:“所以我閉關的時候,你們不要太擔心我。”
殊月沒想到她會這麼說,似笑非笑地回了一句:“只要你當真是在修法,我和父王母后就沒什麼好擔心的。”
言罷,還難以捉摸地笑了一聲。
寧瑟的心尖又是一顫。
三日後,天外風微雲淡,依然是個豔陽高照的好日子。
閉關的密室已經準備就緒,只等著寧瑟坐進去修法。
因那密室坐落在鳳凰宮摘星樓內,窗外還能聽見高樓風聲,但只要放下厚重的帳幔,室內便空餘寂然。
寧瑟像模像樣地收拾了許多東西,讓侍衛分批扛進去,湘妃竹的盆栽都被擺放穩妥,屏風上也細繡了一幅火鳳朝陽。
她自己進門的第一日,還給父王母后寫了一封信,說是會努力修法,爭取儘早出來。
奕和仙帝接了信,心中還有幾分寬慰,覺得女兒懂事了不少。
寧瑟在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