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鋼地罵道:“出息!”
不說還好,一說菁雲留上火了,還不是他這老父親多事,非要紫湘上門做小,從那之後,紫湘看他就鼻子不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這都是託了誰的福!
菁雲陰陽怪氣地回了句:“我是沒出息,也不知道像誰。”
沂水:“……”
菁雲挑釁地吹了一聲口哨就跑了。
“小兔崽子!”
菁雲與沂水妖主聯手給楚彧療傷,耗了半天時日,楚彧重傷至此,鏡湖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周身光暈繚繞,鏡湖盤腿而坐,抬手將身上各處大穴打通,鬱結的淤血從胸腔湧出,俯身便大吐了幾口血,竟是黑色的。
這時,傳來女子焦急的驚叫聲:“妖尊!”
見天光從遠處樹上飛身進荒廢的院落裡,顧不得鏡湖先前令她回北贏,現了身,急急走近去檢視:“妖尊,您怎麼樣了?”
她當機立斷,聚攏周身妖力,抬手便要助鏡湖,手腕卻被一把抓住。
鏡湖擦了擦嘴角的血,用力推開天光的手,冷若冰霜地道:“別碰我。”
說完,他便身體一軟,靠在院中的大樹下,大口喘息,體內氣息大亂,他站都站不穩,臉色難看至極。
他傷得極重,恐怕許久都不能痊癒。
天光想上前去撫,卻怕惹他動怒,僵著手怔在那裡,不知是惱還是不甘,紅著眼道:“妖尊,您何苦如此,蕭景姒是楚彧的女人,你便是對她再好,他日你與楚彧妖王對立,她也只會幫著楚彧,您待她這樣好根本不值得,便是你耗盡修為,她眼裡也只有楚彧,不會報答您半分。”
“你懂什麼!”鏡湖大喝,眼裡盡是惱怒,極其不耐煩地道,“你根本不懂她!”
她是不懂,那人族女子何處讓他這般神魂顛倒,連命都不顧,便如此不求回報地一頭扎進去。
天光咬咬牙,沒有出聲。
鏡湖動了怒,他捂著心口,臉上沒有一點血色,慘白慘白的,唯獨一雙瞳孔裡血絲殷紅,威嚇道:“別讓我再聽到一句詆譭她的話,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真是百般袒護那個蕭景姒,容不得別人一句詬病!
縱使再不甘,天光也不敢違背,緊了緊握著的拳頭,回道:“天光知曉了。”
“我不想看到你,你回北贏去。”鏡湖靠著樹,運氣將喉嚨的血腥壓下去,看都沒有看身後的女子一眼。
天光失落地緊緊抿著唇,痴痴地盯著鏡湖的背影看了許久,轉身走了幾步,又折回來:“妖尊,請容許天光先給您療傷,您被那附身人族的妖打傷了,又為蕭景姒大耗了元氣,若是不能儘快癒合,天光擔心他人有機可乘。”
鏡湖默了片刻,突然轉身,嗓音一沉:“我並未說過我是被附身人族的妖所傷,你是如何知道的?”
天光募地睜大了眼:“我、我,”
她含糊其辭,眼神閃爍,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
鏡湖直接便截斷了她的話,大聲喝道:“附身那孩子的是你?”
楚彧在星月殿外下了結界,若不是附身人族,妖類是進不去殿中一步,而北贏眾所周知,紫絨貂族素來以附身妖法著稱。
“是你?”鏡湖一步步逼近她,咄咄逼人。
天光搖頭,大聲辯駁:“不是!不是我!”
鏡湖冷哼,目光如炬:“我怎麼忘了,紫絨貂族最擅長的便是附身妖法。”他再近一步,冷冽的眸子一凜,逼視驚慌失措的女子,“算計她的,是你。”
天光被逼得退無可退,靠著牆,腿一軟便跪下了,滿頭大汗。
“不是我,妖尊,真的不是我。”她咬咬牙,閃爍其詞,支吾道,“並非我所為,我、我只是冷眼旁觀而已,先前我一直潛藏在星月殿外,欲尋著機會助妖尊一臂之力,怡親王妃帶那孩子入殿時,我便看出了那孩子是被妖族附了身,我想到蕭景姒是楚彧妖王的女人,這才坐觀虎鬥的,若是知道會傷了妖尊,天光就算拼了命也會阻止的。”
鏡湖凝眸睃著她。
天光抬起頭,慼慼的眸,懇切地說道:“妖尊,您便信天光一回,那在星月殿作亂的妖真的不是我。”
他不說話,四目相對,眼神裡盡是探究,似要將她窺探個清楚。
天光眼一紅,不可置信般:“您不相信我?”
鏡湖冷冷嗤笑:“我憑何相信你?”他目光似冰凌,一眼鎖住天光的眼眸,“星月殿裡那隻妖的眼睛,也是紫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