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拂到耳後,搖搖頭:“阿嬈,我不丟下你,絕不。”
像執拗的孩子,倔強而決然。
“楚彧。”
他輕聲地哄:“阿嬈,你乖,聽我的話好不好?”
她安安靜靜地看著他,緊緊抓住他的衣袖。
“不要出聲,也不要看。”他遮住她的眼睛,聲音似蠱,惑人心神,“在這睡一會兒,就一小會兒,我過會兒便來接你。”
楚彧啊,會蠱惑人心。
她閉上眼,睫翼在楚彧掌心微微顫動,他將她抱起來,放在避光的城牆角落後,解下衣衫,披在她身上。
“等我來接你。”
然後,他轉身,走進了禁衛軍的燈火裡,說話的聲音,斷斷續續聽不真切。
不知過了許久,她昏昏沉沉,似清醒,似夢魘,直到身體被搖晃,睜開了眼,來接她的人不是楚彧,是秦臻。
楚彧沒有來,她剛剛又做夢了,楚彧抱著他,在城牆下哭,她也在哭,從那麼高的樓下跳下,不疼,因為,已亡人不是她。
秦臻拂了拂她通紅的臉,皺眉:“怎麼喝了這麼多酒?”
蕭景姒一把抓住他的手:“秦臻。”
秦臻愣住:“嗯?”
上一世,便是在這城門上,秦臻隨著她跳了下去,用全身的力托住了她,百米城樓,他摔得屍骨無存,血濺了她一身,便是那日,楚彧以絞刑而屠城大涼,殺人無數,也是那日,鳳傅禮屍骨無存,被楚彧埋在了杏花林裡。
她撿回了一條命,全身筋骨斷裂,卻一息尚存,秦臻以命換命,她仍是沒活過那年冬天,死在了西陵,楚彧身邊。
蕭景姒張張嘴,喉間酸澀,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漲紅了眼,一滴一滴淚落下來,滾燙滾燙的。
這是秦臻第一次見她哭,第一次練劍受傷時她沒哭,十二歲上戰場時也沒哭,即便是衛平侯去世時,她也不曾在他面前掉過一滴眼淚。
秦臻拍拍她的頭:“怎麼哭了?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
她不記得五歲前的記憶,外公在世前總說,生在文國公府是她不幸,而長在秦臻膝下,是她三世有幸。
蕭景姒紅著眼:“秦臻,我剛才闖禍了。”
秦臻失笑,重重擦她的眼淚:“哭什麼,我在呢。”
她哭得更厲害了,因為他還在,還沒有摔成一灘她認不得的血水。
楚彧入獄了,蕭景姒半個時辰之後才得知,酒已醒,失魂落魄卻清醒著,換下汗溼的衣衫,打燈去了東宮太子處。
路遇晉王,興許,鳳玉卿已知曉她便是兇手,即便如此,蕭景姒也無暇顧及了。
東宮殿外,宮人來報。
“皇后娘娘,國師大人來了。”
宣明皇后蘇氏臉色不是甚好,在寢殿外踱步,正擔心太子傷勢,對其他事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