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靡靡輕語,“你若殺人,我,便替你毀屍滅跡。”
我的底線是你……
你若殺人,我,便替你毀屍滅跡……
楚彧抱住她的腰,竟任這般話,紅了眼,不讓她瞧見,他便埋頭在她脖頸裡蹭:“阿嬈放心,我才不會那麼蠢地留下證據。”
他的阿嬈,對他這般這般好,讓他真恨不得把心都挖出來給她,她啊,不會慈悲為懷,只是淡看浮世,將他一人放在心尖上,甚至,重要於原則,重要於血仇。
他撐起身子,湊過去重重親了一口:“阿嬈,我好喜歡好喜歡你。”
蕭景姒勾住他的脖子,將唇貼在他唇上,暮夜,在舌尖上緩緩破曉。
這夜,楚彧仍舊宿在了星月殿的偏殿裡
次日,冷宮香榭院的沈貴妃拜貼,邀蕭景姒對弈,棋間,沈銀桑道到昨夜冷宮亂事。
“仵作驗出什麼了嗎?”沈銀桑落下一顆黑子,下子無悔,抬眼看向蕭景姒。
她拈了一顆棋子,白玉瑩潤,與她的手指一般剔透,緩緩落在棋盤上,啪嗒一聲,白子便圍住了黑子,道:“三尺白綾,自尋短見,還能驗出什麼。”
沈銀桑若有所思,思索了許久才下子:“蘇皇后驕傲剛強,並非是會尋短見之人。”她頓了頓,“景姒,是不是你?”
蕭景姒不言,很快便又落下一顆白子。
沈銀桑觀望棋盤,許久,手中的黑子也未落下,遲疑思忖,道:“若不是你,那便是,”
楚彧二字還未出口,蕭景姒截斷她的話:“是我。”
沈銀桑驚愕,瞠目相視:“你——”
“該你下子了。”
沈銀桑盯著棋盤許久,才將指間黑子落入棋盤,眉頭微微皺起,如此看來,這棋局,快要收子了。
蕭景姒迅速地落下一子白棋,這才繼續道:“我殺人如麻,草菅人命慣了。”她動手,亦或是楚彧動手,並無差別,不是嗎?
語氣,當真波瀾不驚。
沈銀桑失笑:“你才不是那般草菅人命之人,是常山世子吧。”她既遣送蘇氏去了護國寺,想必,是要給條生不如死的活路,並沒有理由斬草除根,倒是那常山世子,素來喜歡以暴制暴。
蕭景姒抬頭,只說道:“銀桑,你又輸了一局。”
沈銀桑放下手裡還未落下的黑子,搖頭無奈:“這棋我是如何也下不過你的,幾個月下來,竟是一盤都沒贏過你。”
蕭景姒笑笑,打趣:“讓十六爺多傳授你幾日,假以時日,你定可與我不分伯仲。”
她玩笑似的話,惹得沈銀桑臉頰通紅,埋著頭收拾棋盤上的棋子,不與蕭景姒逗趣。
收了笑意,蕭景姒撤了棋盤,倒上兩盞清茶:“十六爺果然沒告訴你。”
沈銀桑動作一頓,抬眼:“何事?”
蕭景姒不疾不徐,緩緩道來:“我聽聞寶德說,明惠長公主想將安陽郡主嫁入怡親王府,你也應知曉,那許韶卿鍾情十六爺多年,勢必會傾力促成這一段姻緣,沈太后又極是疼愛明惠長公主家這一對雙生花,也定會成全,況且,十六爺也早到了婚配的年紀,怡親王府除了當年十六爺及冠那年順帝送了的幾個女子,後宅也確實乾淨了點,那幾個賞賜去王府的女子也不過是擺設,涼都想嫁進怡親王府當女主人的不在少數,其中,也數這安陽郡主與十六爺登對,怕是等太后身子好些了,等皇后喪葬一過,便會由太后出面賜婚。”
“啪嗒——”
蕭景姒方說完,沈銀桑手裡的棋子便掉了,滾到了地上,一張小臉,白了幾分。
蕭景姒飲茶,尋思著什麼。
這等小道訊息、姻緣八卦,蕭景姒向來是不大關心的,只是左相大人洪寶德平日裡閒來無事,便會與各位大臣家的夫人姨太們說些閨閣裡的小秘聞,多半也不是空穴來風。
這十六爺到了年紀,又生得丰神俊朗,自是會有桃花尋上門。
蕭景姒道:“銀桑,你若喜歡便自己去搶,搶不過也無大礙,十六爺自是會護著你,只是,你若不搶,可有把握將來不會抱憾?”
沈銀桑擰著秀眉,沉默了許久,說:“景姒,我有些怕。”
蕭景姒自然懂她怕什麼,她怕鳳朝九被世人詬病,怕他一無所有之後,潦倒一世,也怕一時歡愉惹來一生亡命。
“世俗謾罵縱然可怕,也好過天人永別。”蕭景姒心平氣和,卻字字珠璣,道,“銀桑,你死都不怕,還怕與摯愛之人苟活一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