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視他了,抱著看好戲的心態而未收到預定收效。對他的厭惡感更深了。
跟在他身邊,連自己這看的人都累了,他卻總還怕累不死自己似的,晚上勾著他鬧騰,結果就在中途一下子暈了過去,睡著不再醒來。
俞湘君也不忍再把他弄醒,草草了事,其結果就是讓自己因為情事未得盡情發洩而亢奮難眠。
只得躺在床上,細細地把自己這些天收集的資料整理。
這陣子跟他出雙入對,同宿雙棲,雖然招人非議良多,但對他這個在海天一色閣臥底的捕快來說,收益也頗多。
短短半月,他基本已經瞭解了幫中的大致情況,及島上的基本地形。差的,只是如何從外進島來的航線和總部防衛的地圖而已。
只是現在他還打不定主意要不要把這些情報向雲飛揚他們上報。如果海千帆真的是泉,那麼,哪怕要他陣前倒戈,與整個六扇門為敵也在所不惜。
失而復得的珍貴。
想來想去也是睡不著,看看呼吸均穩的人,俞湘君悄悄披衣而起,赤腳走出空氣裡還微妙地飄蕩著情事氣味的臥房。
“或許,海闊天閉關的機會正是逼問他海千帆來歷的時機。畢竟在他不得不全心力都撲在武學上時,對其他的警惕就會比較低了,威脅也比較容易奏效。”
這樣想著,俞湘君躡手躡腳地換好夜行衣,一出碧波宮便往黃泉殿那邊走。
在這個平靜的小島上,有著最可怕的傳言、最恐怖傳說的地方,意外地竟是海闊天隱匿的閉關所在——這是他多天觀察得出來的結果。
火山壁上那個藏龍洞,恐怕只是用來干擾別人視線的存在。
而像他這種別有用心,又特別細心的有心人,自然不會被那幌子迷惑。
然而他剛剛挨近黃泉殿,就遇到一件蹊蹺的事。
他遇到了一個人。
遇到人當然不蹊蹺,蹊蹺的是這位在幫中怎麼也稱得上是在幫中數一數二的人物,竟在做宵小之事。馮希山,這位海天一色閣的二當家居然偷偷摸摸地躲在草叢裡伏襲一個下人,並把他的衣服剝下自己穿了,居然連鬍子也剃了,低著頭,小心翼翼地端著一個瓦罐向半山上露出的那個僅容一人的洞口走去。
洞口的守衛一個抬眼,看到是送宵夜的,也沒多問就讓開了,馮希山進門後卻出指如風將之點倒,然後將他癱軟的身體扶住,靠在一旁,擺出仍在站立守衛的樣子,回頭招了招手,另一個黑衣人無聲無息地出現,夜行衣也掩不住她身姿婀娜的線條,纖腰一扭,黑煙一般地進去了。
俞湘君眼珠一轉,靜待了一刻,也學著後來的黑衣人一樣,貓腰一溜煙地朝那透出昏黃光線的洞口掩入,輕輕易易地就進去了。
由此,俞湘君也驚訝地發現海天一色閣的防衛只是對外森嚴,外人要上島根本不可能,但對內卻鬆懈得有點超乎想象。
或者是海闊天認為只要把好了對外的關口,裡面的都是自己人,都是可以信任的,長期來的策略所致吧。
拜此所賜,這裡的人的確都很和平友好,就是有點太閒了,喜歡八卦或者說“關心”別人多一點,不過都無傷大雅。日子就這麼悠悠閒閒地過。
一邊向裡走,一邊思忖著,見前面遠遠的再閃過了馮希山的背景,向左一轉就不見了,俞湘君警惕著另一個黑衣人,不敢貿然跟上。等了片刻,大約是馮希山同樣把裡面的警衛也解決了之後,那黑煙似的人也閃向了左邊的甬道,俞湘君這才小心跟上。
左邊甬道的盡頭便是山壁,走近了才發現有一道向下的階梯,這人力鑿出的“之”字型階梯有些陡峭,但卻是潔靜而乾燥的。
正想向下邁步,突然有一種無形的凝重在甬道里瀰漫開來,這是重大事情將要發生的預感。俞湘君乾乾地嚥了一口唾沫,手裡扣緊自己上島來還沒出過手的明玉小劍,仍是邁開堅定的步子向下走去。
又是一個轉彎,向下延伸的階梯彷彿無窮無盡,在第二折的中途卻又有一個石洞深入山腹,淡淡光從裡面透出來,馮希山進去後不久,突然傳來一聲暴喝:“你這畜生!”
然後是瓷器摔碎的聲音,與此同時,那個一直守在門前的黑衣人也飛一般地進去了。
俞湘君這才摒聲靜氣地掠了過去,走到剛才黑衣人潛伏的位置,將身體側隱在洞門外,小心地探頭看進去,這下,幾乎沒因自己的發現而驚撥出聲。
那個小小的石窯裡,馮希山居然與後來的黑衣人兩人連手,將盤膝坐在裡面的海闊天及兩位護法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