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嫌疑就很難說了。
相處得越久,俞湘君就越發覺得他不會是自己痴心戀慕的弟弟湘泉,卻又找了種種理由說服自己那微乎其微的“萬一”——這並不是個好現象,他入公門學到的,一切事情的真相都只有一個,並不存在任何其它可能。會找藉口,就說明了自己有某種程度上的希望。
他是希望海千帆能取代湘泉的位置?還是希望自己永遠不發現真相?
軋軋開啟的機關門後彈出的甬道曲折幽暗,不見盡頭,彷彿如他此時的心情。
“影君,你還是第一次來我們的幫中聖地吧?”
前面帶路的人在黑暗中也能進退自如,一雙眼睛熠熠生輝。黑暗掩去了他面上醜陋的疤痕,光看這一雙眼睛,就讓人有想拜服的魔力。
“不我怎麼會來過。”
看著這雙眼睛,俞湘君下意識的就想答實話,可到底還是在最後一瞬前硬生生把話拗了回來,飛快地說完,自覺心虛,已經在暗捏冷汗。
模糊的,心頭掠起江湖上有人說過某個男人的眼睛的典故,但彷彿已經是很久遠的往事,而且,那個男人還是百裡挑一的偉丈夫。回想著海千帆在身下哭泣索求的浪蕩樣兒,俞湘君搖了搖頭,拒絕再多想下去。
“也許,我們要想辦法從這裡挖掘下去了。”
從碧波宮的秘道通向的地方,竟是那天他親眼目睹事情發生的山腹——難怪老幫主才一閉關,海千帆就迫不及待的要搬過這邊來,雖然惹得旁人諸多微詞,不過倒是有備無患。
可惜還是失了先著。
先前老幫主閉關用的藏龍窯果然如調查所得,早已空無一人。那方圓不過丈許的密室內的確未見有任何打鬥痕跡,海千帆舉著火摺子左右巡查了一遍,笑了笑,眼睛直視腳下的地面,那一瞬間,他的眼神讓俞湘君覺得他彷彿能透視腳下的土層,看到深藏在地底的秘密。
“挖掘?”
俞湘君有那麼一瞬間懷疑這少幫主的頭腦是不是如傳聞中的好。
“你看,這裡有風向上吹。”海千帆把手中的火摺子向那個方位比了比,果然,有淡淡的青煙向斜上方逸出,似乎有無形的風在這山腹中的密室裡輕吹。“我想是下面還有密室,但把透氣孔出在這裡。這裡是老幫主之前的閉關之所,馮希山既然已經把人移走,就斷不會想到我們還會從這裡入手。反正所有的幫務大事都讓他做主,想必也有一陣子得忙,我們夜夜春宵倒也不虛度。”
彷彿自嘲般的笑了笑,海千帆已經率先找到了風吹出的最強勁的地方,運勁至金絲鞭柔軟的鞭身上,那一根極細的長鞭無聲息的鑽入堅硬的土層,二尺之後,已是力盡。
海千帆使了個巧勁兒,那鞭子原地旋了一圈攪出來,地上形成了尺許寬的深洞。
“這樣做太損耗真元了。”
如是幾次,海千帆已額上見汗。這種挖坑掘土的力氣活兒,著實沒有半點取巧可言,說難聽點,兩個這樣高武功的人在這裡做這種事,技藝上可能還不如水工泥匠打洞鑽井——只不過因為用上了內力效率要高好幾倍罷了。但真元的耗損也高的多。
俞湘君怔了怔,見他的確已經盡力,接手用自己的長劍向下繼續挖去,越向下,土層就越堅硬,有的時候甚至感覺是在挖掘岩層。
幸好越向下掘,越發覺得有一線如絲如縷的氣孔漸漸擴大,這卻是天然在岩層中形成的神斧神工,這系岩漿噴湧而出後內裡含有的疏鬆的氣泡所致。
“其它的辦法都已經不管用了,他絕對想不到我肯用這種笨法子。”
喘了一口氣,繼續接著向下挖,海千帆累得滿身大汗,難得的是面上一樣淡淡的,還有閒心說笑。
“”
俞湘君聞之無言。
的確,這聰明人想的笨辦法,還真是無人能猜到。而且利用了他們這陣子夜夜纏綿至天亮的假相做幌子,馮希山千防萬防,也斷不會防到他們的床上來。那個人只怕是巴不得他們弄到日晝宣淫,名聲更壞,更少有時間管他隻手遮天的惡行。
兩個人輪換替手,一夜不停的向下挖,直至天亮才歇下了,出去洗了澡,泥汙的袍子叫海千帆給毀了,第二天夜裡再去挖時,卻帶了幾分戲謔調笑般把他衣服給脫了,自己也脫個精光。
俞湘君半是好笑,半是無奈,為了不讓旁人發現這個秘密,他居然乾脆得連衣服都先脫了再挖洞。這人心思縝密到連這點小節也不放過,難怪海闊天千挑萬選,指定他做自己的衣缽傳人。
這天夜裡仍是一路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