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腸已比以前軟得多了,怎忍心將你一個生龍活虎般的小夥子在還沒有享到人生樂趣之前,就冤冤枉在的送了命——”胖矮道人突地一聲怪笑,哈哈笑道:“我說你這老和尚動了憐香惜玉之心是不是?好,好,看在你的面上,我不殺他就這一僧一道說起話來,就像是已將楊孤鴻的生死之事捏在掌心一樣,楊孤鴻不由心中大怒,方待厲聲叱責,哪知那瘦長僧人突地怪眼一翻,目光凜然向道人瞪了一眼,冷冷說道:”你這老道怎地越老越不正經,哪還像個出家人的樣子。“
紅裳少女一個個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聲來,那矮胖道人眼睛上眨,又聳聳肩膀,做了個鬼臉。
他面上肥肉累累,說話的時候,表情極多,那瘦長僧人面上卻連一絲肉都沒有,而且木然沒有任何表情。
這兩人一陰一陽,處處都極端相反,卻不知怎地竟會湊到一處,但楊孤鴻知道自己此刻身入虎穴,這兩人形容雖怪異,但武功定必極高,也定必大有來歷,顯然就是李莫愁請來的久已歸隱洗手的魔頭之一,是以見了他二人這種不堪入目的樣子,心裡並無一絲輕蔑之意,反而十分戒備,甚至連怒氣都不敢發作,要知道高手對敵,事先動怒,正是犯了武家中的大忌。
那瘦僧人目光一轉,雙目又自眯成一縫,盯在楊孤鴻身上,接道:“老袖雖然與你技緣,但是死罪可免,法罪卻免不得,除非你能拜在老衲門下,那麼老袖不但可以傳給你一些你連做夢都沒有想到過的功夫,而且還可以教你享受人生的樂趣。”
楊孤鴻強自按捺著心胸之間的怒火,劍眉軒處,仰天狂笑道:“好好,要叫我拜在你的門下,也並不難,只是你卻先要說說你倒底是誰?也讓我看看拜你為師是否值得。”
瘦長僧人陰惻惻一聲長笑,笑聲一無起伏,也不知他是喜是怒。
夜風凜凜,再加上這笑聲,使得這寂靜的山道,平添了不知幾許森森寒意,只見這瘦長漳人一面長笑,一面冷冷說道:“你年紀還太輕,自然不知道老袖是誰?可是你的師長難道就從未提起過老袖和這胖道人的名字。”
笑聲突然一斂,楊孤鴻只聽“嗆啷”一聲,這瘦長道人反手之間,竟自將他腰間的戒刀抽了出來,迎風一抖,刀光如雪,這口又狹又長的戒刀,竟然長達五尺,比尋常戒刀幾乎長了一半。
那矮胖道人“哧”地一笑,道:“你若是還不知道,我讓你看看這個。”
語聲未了,又是“嗆啷”一聲清吟,楊孤鴻只覺眼前寒光暴長,這矮胖道人手中便也多了一柄晶光瑩然的短劍。
奇怪的是他手中的這口劍,不但劍身特短,而且又扁又平,連劍背都沒有,卻又比尋常利劍寬上一倍,乍一看去,競像是混元牌一類的兵刃,哪裡像是利劍。
這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兩個詭異無比的僧道所用的兵刃,競也是一長一短,一寬一窄,就像是他們的身形一樣。
楊孤鴻雖然對於武學一道的知識極為淵博,可也從未見過如此奇怪的兵刃,一時之間,不由呆呆地愣住了,目光瞬也不瞬地瞪在這一僧一道手中的一刀一劍上。
夜色之中,只見這一肥一瘦、一高一矮、一僧一道兩人手中的一長一短、一闊一窄、一刀一劍兩樣兵刃,俱都是晶光瑩然,燦爛如銀,映得楊孤鴻的雙眼都似乎泛起了陣陣青藍的光華。
矮胖道人又是“哧”地一聲冷笑,手臂微揮,青光一掠。
他矮胖而臃腫的身軀,卻非常靈巧的在地面上移動了一個位置,於是他的身軀距離楊孤鴻更近了,冷笑著喝道:“你還未想出我們是誰嗎?哼,哼,這樣看來,你師父也是個大大的檄塗蟲,連我們兩人的名字都不在你面前提提。”
楊孤鴻幼遭慘變,雙親罹劫,若不是他恩師司空老人,焉有今日?
師恩既是厚重如山,他對司空老人的情感,自也極其深厚,而此刻聽見這矮胖道人竟然說出這種話來,心胸之中,不禁為之勃然大怒。
但是十數年的艱苦磨練和無性的敦厚謹慎,致使得他在此時此刻,還能忍耐著不將內心的憤怒化為口頭的惡罵。
他只是從鼻孔中重重地冷冷“哼”了一聲,目光一翻,望向天上,生像是根本未將這似牌短劍,如鞭長刀,兩件武林罕見的奇形兵刃,和這一憎一道兩個詭異的武林高手放在心上。
輕蔑,對於別人無理的辱罵來說,該算是世間最好的答覆了。
這種無言的輕蔑,果然使得這矮胖道人多肉而善於變化的面龐上為之大大變了顏色,原來這一僧一道看來雖然言不出眾,貌不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