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部分(1 / 4)

小說:大漢嫣華 作者:向前

她將手心貼在自己的胸膛,問自己,你能夠原諒了麼?

靜夜如霜,心輕輕的跳動。

它在說,她不願意。

而她終究不是聖人,四年無望的苦戀,天一閣中的羞辱,那麼多的委屈,她受了。用了足足半年的時間,才說服自己放下。卻在又見到他的時候,重新翻上心頭。若就這樣心

甘情願的放棄,那些她在中夜為他流過的淚,苦楚又向誰去訴?

清冷的月色照下來,灑在窗臺上,一片晶瑩。張嫣抬頭,望著靜謐夜空,今夜中天如水,星星一霎一霎,好像凍在夜空之中,極遠又極近。彷彿一伸出手來就可以觸控到。天

際的一側,一條長長的白色光帶分外分明。

這才想起來,原來今天是七夕。

七夕本是楚地的節俗。沛人向楚,阿母出嫁之後,依舊保留著過七夕的習慣。小時候,每年到了七夕,阿母都會挑一隻蜘蛛,將它入到合子裡,擺在自己床下,笑著對自己說

,“等到阿媽明天早上開啟看,喜子就會結出又綿又密的網子了。”

喜子結的網子綿密,便代表著,這一年,女郎心靈手巧,會有好運。

後來呢?

這些年她抓的喜子,都結了網子麼?她好像已經記不清了。

大漢初立,到如今,也不過十幾年,七夕的風俗還沒有傳到北地來。趙媼和青葵也就不會跟自己提及。只有等到了夜晚,看到清空如洗的夜空和其上分明如帶的銀河,才後知

後覺的想起來。

張嫣取了一隻合子,推門出來,在靜悄悄的院子裡找尋蜘蛛的蹤跡。

秋七月的時候,北地的夜裡已經有些次冷,好朝掌心呼氣,輕輕搓手,氣息在掌心形成一片白霧,落下來,是細小的水珠。

便聽到一陣泠泠的絲琴之聲。

劉盈在臺上彈琴。

他心中積鬱,流瀉出來的琴聲,便失了往日的中正平和,如敘娓娓思念。而帶有了一絲激烈之意。

絲絃輕輕“噌”了一聲,斷絕開來,琴聲驟停。

劉盈怔然的看著手邊的桐木琴,嘴角便牽起一絲苦澀的笑意,抬起左手,食指之上有一道鮮紅的線,一滴血滴下,染紅了琴座。

“主子。”管升驚駭不已,連忙上前道,“來人啊。”

“大半夜裡亂喊什麼?”劉盈皺眉,“你去取一些紗布,悄悄的為我包紮就行了。”

管升張了張口,委屈應了,親自伺候著將傷口小心翼翼的包起,又問道,“主子,要不要再取一把琴來?”

“不用了。”劉盈意興闌珊道。

琴心已亂,琴意已散,再勉強彈下去,又有什麼意思?

感情被調在高高的地方,卻不得宣洩,積鬱在胸口,過往與阿嫣種種,歡樂的,溫馨的,絕望的,哀傷的記憶,一時間都從心中滾過,只覺得燥鬱難捱,終於忍不住立起來,

道,“我到外頭走走。”

他沿著與阿嫣相隔一牆的牆壁下散水行走,夜色裡,草木只得見一個鬱鬱蔥蔥的輪廓,投下淡淡的影子。隔著不座不算高,也不算矮,不算厚,也不算薄的牆壁,阿嫣便在對

面,億似乎還能聞到她指尖淡淡的香氣,卻偏偏沒有法子一暏她明亮的眼眸。

天河懸在高高的夜空之上,綿長而如曲折的帶子。在它的東側,有一顆星星明亮,是織女星。另有一大二小兩顆星星懸在天河西側。相傳,大的那顆是牛郎,小的兩顆是他們

的孩子。

分別了一年,牛郎織女都要重逢了,那麼,他和阿嫣呢?

這時候,阿嫣在做什麼呢?

她可將側頰枕在枕間,今夜可有一個好夢?枕頭可地她的枕上壓出一道睡痕?她可記得去年的今日,他為她將一隻蜘蛛放在閤中,等待第二天晨起來看,卻只見一方空匣,喜

子卻了無蹤跡?

“呀。”牆壁對面忽然傳來一聲低呼。

劉盈詫問,“誰?”

那一廂,張嫣丟開沾在衣角上的一隻蜘蛛,急急回身走避。耳過聽得劉盈疾聲追問,“阿嫣,是你麼?”

無人應答。牆的那一邊,腳步聲卻是越行越遠,劉盈只覺得心頭泛上苦味,忍不住道,“阿嫣,牛郎和織女候了一年,今夜都能見面了。我與你十多年的情誼,竟留不得你停

步說幾句話麼?”

腳步聲漸漸慢了下來,沉默了許久之後,一個清麗聲音低低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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