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有一個屬於阿嫣。他慢慢的猜,會是哪一個。
她怕自己認出來,一定不會用與本名相關的姓名,但是她素愛雅緻,也一定不會使用太粗俗的字眼。
這樣排除下來,最終圈出了二十六個人。
他忽然苦笑,將名冊推開。劉盈,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呢?就算知道了阿嫣現在在哪兒。你又能夠怎麼樣?
你若沒有信心能夠留住阿嫣,就乾脆的放手吧,留給她一片馳騁的藍天。
阿嫣,我要學著,在思念你的時候,戒掉你。
這一日春光正好,劉盈行在未央宮中。忽見了滄池之邊開出了一朵桃花,不由起了興致,命人取來紙筆,在一旁蘭水亭中石桌上攤開,畫亭前地那一株新開的桃花。
橫伸而出地枝椏上,桃花又開的潤澤了一些。
其時,新紙從發明到遍行天下,不過數年光陰。劉盈雖然已經廢棄了笨重的竹簡和昂貴的絲綢,開始使用新紙習字作畫,單因為三四年的練習抵不過半輩子的經驗依循,畫
技便很生拗,依著水邊桃花的形態畫了幾筆,忽然想。說起來,這新紙地發明,也是阿嫣鼎力促成的呢。
阿嫣似乎在自己身邊留下了太多的痕跡,於是自己偶爾一個垂首,都能夠想起她來。
待到劉盈回過神來,看著筆下,不由啞然失笑。原來自己失神之際,竟是不經意的畫了站在水邊桃花樹的一個少女,雖只有幾筆輪廓,但神態宛然。可不正是阿嫣?
那些所牽掛的,所思念的,瞞的過眾人,卻瞞不過自己地心,不經意間傾瀉在筆下,這才知曉。
劉盈望了望左右,見離的最近的侍從都是侯在亭外,於是放下心來,既然已經畫了,便不妨從心所願,畫到底吧。
他重新蘸了墨,沿著適才的落筆續畫。面前無人,但他原亦不需要觀看,阿嫣的模樣刻在自己的心底,不需要刻意回憶,便宛然在那兒。於是不再抬頭,落筆亦越來越快
。
他畫的是阿嫣的側面,她在樹下抬首看枝上落花,眸光似水,微笑宛然,栩栩如生。收筆之後觀畫,不由訝然,此次畫畫不過是因一時興致,枝頭的桃花,旁邊的池水都畫
的一般,但唯獨觀花的阿嫣卻是形神肖似,情致款款,格外的好。依稀彷彿竟是阿嫣真的在身旁,伸手往樹上摘下一枝桃花,笑問他桃花開的可好。
無關畫技,他憑的,是一顆愛人的心。
他觀看許久,提筆在畫上一筆一筆認真提道:朝與佳人期,日夕殊不來。
嘉餚不嘗,旨酒停杯。
寄言飛鳥,告餘不能。
俯折蘭英,仰結桂枝。
佳人不在,結之何為?
從爾何所之?乃在大誨隅。
靈若道言,貽爾明珠。
企予望之,步立踟躕。
佳人不來,何得斯須。
佳人不來,何得斯須。終究,阿嫣已經離開了他的身邊,與他天各一方。
椒房殿的門楣是一種莊嚴地硃紅色澤,更多的體現的是一種母儀天下的威嚴而不是少女喜歡的輕舞飛揚,阿嫣曾經抱怨過太老氣,她年少活潑,其實更喜歡昭陽的富麗堂皇或
者是玉堂的清幽雅緻,但是她說的時候也並非是想要得到什麼結果,總是逗他笑笑就過去了。
沒有了阿嫣的椒房殿,雖然依舊是富麗堂皇依舊,劉盈走進來,卻總覺得透著一絲冷清。
他搖頭阻止了殿外一臉訝然的小宮人,輕輕地走進去,見殿堂儼然,卻人去殿空,不由得心中難受。忽聽得殿中侍女聲音道,“皇后娘娘不在了,陛下也少來椒房殿了,這
一批冬爐收回去後,不知道明年,我們還在不在這裡。”聽聲音,似乎是他曾經在阿嫣身邊見過的那位叫菡萏的女官。
“噤聲,”解憂嚴聲道,“天家之事,不是我們這些做婢子的好亂議的。”
“有什麼關係。”菡萏撇嘴道,“反正如今也沒人聽見。”正說著話,忽見一個人影從殿門外投進來,吃了一驚,起身見是劉盈,更是微微變色,連忙拜道,“參見陛下
。”
劉盈見椒房殿中案几儼然,彷彿還是阿嫣常在的時候的所置,舒爽清潔,一旁解憂輕輕道,“婢子想,皇后娘娘可能還會回來,於是都按著她在的時候的喜好擺放的,她回來
之後,才不會不習慣。”一時忍不住,不由偷偷背過身去拭淚。
劉盈點點頭,道,“你們先出去吧。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