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獨自在這裡待一會兒。”
他繞過屏風,來到阿嫣床前,見一方藕色帳子打起來,清香悠然,床前擺了一本《管子》,卻是她走之前最後一日,在殿中看的書。
阿嫣雖然讀遍儒家一切典籍,卻並不尊崇儒家,相反的,她最喜歡看的卻是《管子》,她總說,孟子在著述中描寫的天下大同固然讓人嚮往,但是卻像飄渺的空中樓閣,有生
之年都落不到實處,反而是像管仲這樣,切切實實的治理好一個國家,讓百姓們安居樂業,才是更讓人欽佩。
所以比起儒家的孔聖人,阿嫣更尊崇於齊相管仲。
這與劉盈的儒家定見顯然完全不合,他總是認為,管仲的治國之術雖好,不過是術,孔孟的大同才是真正的道。每次兩個人提起,總要爭論一番。但如今阿嫣離開了,他
便沒有了論孔管的心情,坐在床上翻看了一下《管子》,將它合起來,起身放入床前書架,一個不小心,帶的旁邊的幾本書砸下來,忽然見書架後整整齊齊的疊著一張麻紙,心中
微奇,便取出來觀看。
他忽然就感到自己站在那兒動彈不得。
那張紙其實成色並不好,色澤微黃黯淡,其中還有幾個蕁麻點子還沒有清洗乾淨,遠沒有如今陸氏所產上好的竹箋雪白柔軟。上面寫了《孟子》的兩句名言:老吾老以及人
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卻是自己的手書。
漢四年,她新得了一批草造的良紙,檢看之際,正逢自己來椒房殿,避之不及,於是藏在自己身後,卻被自己看到,讓她取了出來,卻見是這種新產的紙張,不由得極是欣喜
,興致大發,提筆在其上書下了這兩句話。阿嫣笑盈盈的向自己索要了過來,細心的藏在這一處。
劉盈心中難過,移目四顧椒房殿,這才發現,那些自己不經意間留下的物品,詩賦,舊衣,霜筆,都被阿嫣以溫柔的耐心,細細的收藏了起來。
他望著這樣情意儼然的椒房殿,忽然失語。
阿嫣對他的情意,他雖能感受的到,但總是以為,那不過是初長成的女孩對身邊的親近男子的依賴。她年紀太小的時候,就已經嫁給了他。偌大一個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