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才能夠收穫感情。
於是她的唇邊便溫柔的苦笑起來。
那一次劉盈對自己的開導對她有著很大的幫助。可以說,正是因為他點醒了自己的迷津,自己才能夠那麼快的融入到初漢這個陌生的家園之中。
可是,並不是什麼事情都能適用的。
“持已,”她道,聲音帶著一點甜蜜和淺淺的怨念,“你就是這樣的人,總是對身邊所有的人都心懷善意。也是,正是因為你這樣,我才肯這麼義無反顧的喜歡你。
可是,持已,我卻不是你這樣的人,我做不到那麼博愛。
也許對你而言,無論是糰子,還是日後我可能生的孩子,都是你的孩子,你一樣的希望他們好。但是我只要想著,日後,我的孩子與劉弘,便是今日的你與吳齊二王,我就沒法子真心喜歡他。”
“——當然,”張嫣抬起頭來,帶著深深的驕傲和自尊,“孩子是無辜的,我知道。我張嫣還不至於下作到要和一個才六歲的孩子主動過不去,可是我也做不到真心待他好。”
“如果你一定堅持這麼做的話,也不是不可以。面子上,我會做的很好。可是,持已,人的心意是不會騙人的。如果只是讓我做個一個月兩個月,也許我能撐下來,但是讓我做上一輩子,持已,我做不到。”
這一天晚上,張嫣睡的極為不安。於是在半夜裡忽然醒過來,向身後靠過去,發現身邊空落落的,被衾下面,有些空洞。
劉盈並不在那兒。
她忽然惶惑起來。有些悔自個兒不該在今日將實話都說出來。
——若她嫁的不是劉盈,而是這世上任何一個旁的男人,出於維護夫妻間面子上的和平,她會自然而然的接下丈夫的要求,面子上做的一片和順,雖然心底亦不以為然。
正是因為,那是劉盈,是她多年相處深深瞭解的這個人,她才會揭開自己最真實的情緒,明確的告訴他,自己不願意接手別的女人的兒子。
可是,這個時候,她忽然想,自己是不是,還是有些離經叛道了?
有人說,男女因為互補,而深愛。
正因為自己不是那麼陽春白雪,才會喜歡上人性美好的劉盈。可是,當這樣的劉盈發現自己並沒有他想象中那麼美好的時候,是否會對自己失望?
二四四:豔劫
趕的急,先上草稿。這是生產前最後一次波折了。如無意外,明天或者後天,阿嫣就要生產了
想起劉弘的偏執和倔強,劉盈便有些頭疼起來,腦海中思慮了一會兒,終究沒有想到好的法子,側過身來,見身邊阿嫣已然入眠,於是便在中夜中起身,從寢殿中出來。
值夜的解憂提著燈籠起身,屈膝拜道,“大家。”
“你下去吧。”劉盈道,“朕獨自在這靜一靜。”
解憂便依言退了出去。
整個東次間中,便只剩下了他一個人。白日裡顯得有些靡軟的椒房殿,在夜色中顯得空曠。
他獨自一人坐在殿中坐榻之上。
關於劉弘。
要說他對劉弘有多麼深的父子感情,倒也不至於。畢竟,雖然父子之間有割不去的骨肉血緣,但感情終究是要處出來的。如同他和阿嫣,雖然到如今,他深愛妻子,但回望過去,也必須說,與阿嫣之間的感情,有不少是因為與阿嫣從小到大的相處而產生的。
而劉弘,劉弘卻是在他毫無所知的情況下出世的孩子,然後在四年後,在漢匈大戰的意外情況下,忽然出現在自己面前。
雖然他對這個孩子充滿愧疚,但是,終究因為驟然接觸,時日尚短,亦有著不少隔閡。
只是,看著這個孩子陷入到偏執中去,他身為人父,總還是應該將他帶正回來的。本來以為將劉弘交給阿嫣,會是一個比較好的法子。卻在今日椒房殿的交談中,發現自己終究將事情想象的簡單了。
他微微後仰,靠在榻後憑几上,蹙起眉頭。忽然聽見裡間阿嫣喚道,“持已。”聲音有些驚惶。
“就來了。”他揚聲應了,起身回寢殿。
阿嫣已經離生產只有一個月了,這個時候,不能有任何波折。他的腳步很急,進殿的時候,正看著張嫣披著衣裳下床,腳落地的時候,身子晃了晃。落在他的眼裡,驚的不輕,連忙趕上前,扶住了她的身子,待她站穩了,方擁在懷中上下檢視,問道,“怎麼樣?”
“我沒事的。”張嫣答道。
兩個人都在暗夜裡沉默了一下,過了一會兒,張嫣才輕輕的道,“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