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七零八落,鋪碎了一地斷壁殘垣。老子落腳的所在應該是個丹房,可惜連梁帶牆掀去了半個,幾乎抹成平地,也正值蓬萊弟子向內陸方向亂哄哄的組織撤退,海岸這邊反倒沒人。
這麼沒頭沒腦張牙舞爪的踢了一陣,回過神來已然站在海邊,半棟樓高的巨浪泛著白沫前赴後繼,結結實實拍上眼前半透明的結界,斷裂的水紋清晰到毫釐,別有一種世界末日來臨前崩摧傾覆的恐懼感。老子心說比爾蓋茨家客廳的魚缸都沒見這麼壯觀,要笑卻沒什麼心情,勉強咧開嘴“嘿嘿”幾聲,忽然聽見燭龍輕輕的道:“別笑了,若是哭出來,你家乾爹還道本尊確是欺負了你。”海水聲音震得人耳膜生疼,他的話一字一句卻異常分明。
當真在我身後。
老子搖頭,也學他捏了個傳音入密的法訣,道:“瞎說什麼你。瞅你一副讓人甩了的缺德樣子,連寡婦臉都掛上了,老子還沒嗝屁呢——那啥,爹叫我回去,未必未必也就是讓咱倆那個的意思,你哭喪什麼臉?”磨嘰半天,還是覺得“分手”兩個字又粉紅又少女矯情無比,嚥了。
燭龍一笑,道:“本尊跟著你。長留山龍潭虎穴不過如此,到時候銜燭之龍搶親,倒不知要落得西王母她們怎生編排。”
老子想起這幫女人當年“不周山燭龍償夙願,長留宮雛鳳險失身”的飄紅強帖,心底默默囧了一下,臉上卻終於憋不住笑:“想得美,老子一個乾爹仨哥哥呢,扒皮抽筋燉了你當大補湯喝——嘿,我說,要是搶不成呢?”
燭龍“嗯”的一聲,點頭嚴肅道:“搶不成,那便只有另闢蹊徑了。長留帝闕再不濟也該有堵後牆,那時你趴在牆頭,本尊蹲在牆根底下,先學兩聲貓叫,若是四周再沒旁人,便叫聲:‘寶貝兒,來!’不怕你個小傻鳥不乖乖爬牆跟了本尊。”
老子笑得打跌,直滾進他懷裡,死長蟲你從哪本三流小言搗騰出這麼個狗血三俗的情節啊,“爬牆”是這麼用的麼,還有大仙我好歹也是兩岸三地眾多帥哥中的一枚,單拎出去供不應求市場前景廣闊,又不是沒人要了降價處理跳樓大甩賣,你怎麼就篤定老子非跟你私奔不可?笑了好一會兒,本想在意識形態上運用科學的馬列毛鄧三毫不留情的批判丫頭腦中氾濫的空想主義思潮,不知不覺漸漸卻呆了,半晌,脫口而出:
“你要我的,對不對?”
燭龍面容也沉靜下來,低聲道:“果然是個傻鳥,淨問些傻話。問什麼?我不要你!”低下頭來,嘴唇在我眉心靜靜貼了片刻,自己也忍不住緩緩笑了:“東海生變,的確不可久耽,你這便跟你二哥回去罷,本尊隨後就到。白帝,呵,白帝情場失意,當年滿城風雨,險將本尊不周山一體賠了進去,如今恐怕轉不過這個彎來,你寬心罷,一切交在本尊身上。”
丫這輩子便是張欠抽的嘴,難得幾句話中聽,才讓人終於覺出這把優雅慵懶的好嗓子。老子臉一燙,連帶心也軟洋洋的舒服,大腦一時短路,先是在丫懷裡很嬌羞的應了一聲,才猛然驚覺這場景好黃好窮搖——TMD幸好老子上輩子思想先進立場堅定黨課一節沒落思想彙報一篇沒少交,不然甭說將來千秋萬載一統六界的最高綱領,估計十有八九得淪落成為二姐口中深惡痛絕恨不能一一壓死的“小白天然呆弱受”!
玉皇大帝如來佛祖女媧娘娘耶和華在上,好險,好險好險
七十八、風魔獸的游擊戰
了了一樁心事,總算踏實不少。老子很是僵硬的從燭龍懷裡爬出身子,甩掉眉梢眼角兩坨春色,正直道:“——是了,問你的你還沒答我,平時你沒事兒究竟怎麼憑几片破鱗跟蹤老子的?”
燭龍下眼皮一抽:“還記掛那凡人云天青?”木著臉笑了笑,便背過爪很十三的道:“這法門簡單得緊,本尊教你不妨。只是龍族施術的法門有別於鳳族,若是以鳳羽為引探察那凡人下落,還是請教白帝陛下為好。”
——口胡有找我家乾爹的閒工夫還用你教!?
老子打鼻孔哼了一聲。丫也不知什麼毛病,一提天青直接陰陽怪氣唧唧歪歪,那點拈酸吃醋小心眼兒的閨怨架勢,清穿小言裡後宮婦聯一票人加起來臉變得都沒他快——老子天青哥們一場至於麼你,奶奶的每次和重樓打照面瞅你倆那眉來眼去火花四射的樣子,你見老子寬宏大量心胸廣闊大仙肚裡能撐船哼哼過一句半句沒有。
王八蛋,不就求你辦件事麼,剛才勇往直前堅忍不拔把爪子伸進來佔便宜的盡頭死哪兒去了?
沒心思跟他計較。老子嘿嘿兩聲冷笑,朝天河揮揮手。天河大侄子會意,同紫英一起御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