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爬了起來,依柔姐姐當時就愣住了。那個書生理了理衣衫,又繼續說:‘還有,大庭廣眾之下,姑娘一個女子,行路應該穩重矜持,怎麼能如此不顧舉止儀容?聖人曾說’”諳諳一臉不屑和不滿,“反正他嘮嘮叨叨地說了一大堆,我也聽不懂,後來依柔姐姐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等他終於囉嗦完才冷冷說道:‘公子既然如此知禮曉儀,見我們三位女子過來,又為何不繞道而行?難道公子當著我們的面整理衣衫,也是聖人所教嗎?’還說了什麼我不記得了,反正最後依柔姐姐很生氣地走了。”
我不由也撲哧笑了,依柔姐姐素來溫柔嫻雅,如今竟被一個書生說得這樣不堪,難怪她會生氣,我看那個書生不是腦子有毛病就是閒得發慌沒事找茬。
諳諳託著腮,繼續道:“兩天後,我們又遇到了他,在一家茶樓裡,當時有一個人出了一道什麼題,要在座的人回答,答對了可以品嚐他手中的絕世好茶,是什麼茶我也給忘了。然後那個書生就去答題了,依柔姐姐不知道為什麼也上去了,而且最後別的人都輸了,就剩下他們兩個——”諳諳頓了頓,看著我道:“箋箋姐姐,你猜最後誰贏了?”
我不假思索地笑道:“肯定是你依柔姐姐。”
諳諳有些驚訝:“箋箋姐姐,你怎麼知道的?”
我衝她笑道:“你依柔姐姐在流觴身邊那麼多年,博聞強識,文采才學絕妙過人,對付個自視甚高的書生,綽綽有餘!”
諳諳嘟著嘴道:“可是那個書生竟然不服氣,說什麼女子無才便是德,說依柔姐姐不應該出來拋頭露面,有傷風化——”
我一口茶差點沒噴出來,瞪大眼道:“不是吧?這世上居然還有這麼迂腐的人?他的腦子不會是木頭做的吧?”
諳諳接著道:“又過了兩天,我們又遇見他了。”
我抬抬眼皮道:“他又說了什麼高深的道理?”
諳諳搖搖頭:“這次他竟然對著依柔姐姐拜了拜,向她賠禮道歉,說自己回去之後什麼三省其身,醍醐灌頂,反正又囉嗦了一大通,害得小築姐姐抓著我直叫酸,最後他居然還要拜依柔姐姐為師,請她指教。”
我訝然道:“這態度也轉變得太快了吧?”
諳諳道:“依柔姐姐也嚇了一跳,沒有答應,可是接下來的日子,那個書生總出現在謝府附近,還經常故意找依柔姐姐說話。”
我沉吟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頓了頓,隨口又問道:“他叫什麼名字?”
“嗯——”諳諳想了想,道:“張勤。”
“張勤?”我撲哧笑了,“連名字都這麼呆,有機會還真要見見。”
正說著笑著,院子裡忽然傳來吵鬧的聲音。
我和風莫醉對視一眼,還來不及起身出門,莫姝語就已扭著一個人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別亂動!走!”
“姑娘姑娘此舉實實在有違聖賢聖”被扭的人低著頭,極力想直起身子,嘴裡還不停唸叨著。
我登時愣住,風莫醉則微微皺了皺眉,表情淡淡,似乎早已習慣這位莫大小姐的奇怪行徑。
“閉嘴!”莫姝語嬌叱一聲,抬頭衝風莫醉道:“小醉哥哥,我在門口抓了一個賊。”
那人爭辯道:“在下並非並非偷盜之人,姑娘此言辱人太甚!”
莫姝語嚷道:“還敢狡辯!我明明看到你在苑門口鬼鬼祟祟地轉來轉去——”
風莫醉皺眉開口:“姝語,先把人放開。”
莫姝語重重哼了一聲,不情願地放開手。
那人踉蹌一下,站穩之後便開始整理自己的衣衫。
我這才看清他的模樣——面白如玉,雙眉濃黑,目光中隱隱帶著傲氣,著一襲灰色葛布長衫,書卷氣極濃,並不像什麼不軌之徒。
“張張”諳諳望著他,一臉訝然,口中吐字不清。
那人整理好衣衫,先對風莫醉拱手一揖:“多謝這位公子解圍。”隨後又轉身朝莫姝語道:“請恕在下直言,姑娘適才的言行舉止太過不雅,實非女子應為。再者,在下自小勤讀聖賢之書,怎會生出入室行竊此等有違禮義之邪念?士可殺不可辱,姑娘再三出言折辱——”
我感覺渾身都起了酸意,怕莫姝語再發火,只得急急打斷這書生的長篇大論:“不知公子來此所為何事,若真的只是誤會,說清楚就是了。”
“在在下張勤,”書生臉上出現一絲尷尬之色,言辭也變得有些遲疑,“來此是想——”
還未等他遲疑完,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