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受寵若驚地看著他,磕巴道:“很很危險的稍有不慎,就一命嗚呼了。”
他看住我,嘴角輕勾,似乎有譏諷的味道:“既然這麼危險,你怎麼不放手?你不是一向說自己很怕死嗎?”
我被他這話給噎住,半晌,別過臉,輕聲道:“死的都是我的親人,換了你,你能放手嗎?何況,自從流觴離開以後,我常常不知道自己在幹些什麼,整個人都空空的,彷彿驟然就老去了,或許,找些事做找個人來恨,會好受一點。”
“找個人來恨——”良久,一個聲音響起,帶著深濃的惆悵,鑽入耳中,“為什麼不找個人來愛?”
心中一滯,抬眼,對上一雙眸子,清亮幽深,彷彿凝聚了漫天月光,讓人不由自主地沉湎。枝上殘留的白梅終於隨風飄下,雪一般拂過來,淡淡的冷香逸至鼻尖,不知是花香,還是他身上的味道。
他凝神盯著我,漆黑的眸中閃爍著別樣的光彩,意味深長:“傻女人,為什麼不找個人來愛呢?”
恍惚中,似乎聽到殘花落地的聲音,衝散了凌亂的思緒,伸手接住一片荏弱花瓣,垂眉不語。
良久的靜默,彷彿歷經花開和花謝,我覺得不大自在,忽地抬頭道:“無緣無故的,說這些奇怪的話幹什麼?你不會又有什麼陰謀吧?”
他直接忽略掉我的話,恢復了平常的不羈口吻,莫名來了一句:“傻女人,玉佩呢?”
“什什麼玉佩?”我呆了呆,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眉頭一緊,隱約有了怒意:“我上次給你的那塊白玉!”
我明白過來,心裡忿忿地想:都要走了,還不讓我佔半點便宜,傻子才還給你!咬牙道:“不不小心弄丟了。”
“丟了?”聲調猛地提高,帶著熊熊怒火,“碧箋箋,你居然把它弄丟了!”
我瞥見他發青的臉色,瑟縮了一下,最終還是極沒有骨氣地屈服了,拉動頸間的紅線,提出瑩白玉佩,囁嚅道:“騙騙你的在這裡,你看”
我正猶豫著要不要忍痛含淚取下來還給他,他卻有些訝然,忽地問道:“你一直把它掛在脖子上?”語聲中帶了一絲不可置信的欣喜。
“世子說,這玉要緊貼肌膚,避毒效果才好。”我點點頭,見他沒有強要的跡象,也就十分厚顏地沒有動手取下來。
他望著我,臉色迅速緩和,竟然還勾出一抹淺淺的笑意:“既然玉還在,我那日許的諾就還算數,我會幫你查清一切的。”
我霎時愣住,著實不明白他為何變臉變得如此之快。“好了,大半夜的,別老在外面待著,有什麼事明天再說也不遲。”他心情乍好地丟出一句,伸手拉著我的胳膊,轉身而行。
我木木地跟著他,不敢掙脫,一陣頭皮發麻,看著他臉上隱隱的笑意,不由暗想:這人不會是腦子突然出毛病了吧?
身後,月照冷梅,芳華一夜謝盡,等待隨之而至的錦繡無邊。
☆、清茗薄酒親相候
【你棄劍如蔽履,又如何能讓劍甘心為你?】
海棠花樹漸漸打出新芽,初透春綠的花木之中,一個小小的身影立得筆直,散發著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傲氣質,彷彿高山上的厚厚冰雪。
不遠處,出現另一個嬌小靈動的身影,緩緩靠近這邊的冰雪,稚嫩的臉上暈出淡淡的緋紅,黑色的眸子裡閃著複雜的神色,有羞怯,有好奇,還有不加掩飾的欣喜。
兩個身影終於只隔幾寸的距離,清脆的聲音隨即響起:“青澤哥哥,你在這裡幹什麼?”
晃晃悠悠地行至院中,就看見了這麼有趣的一幕。
很明顯,冷如寒冰的青澤並不願搭理素來靈巧的諳諳,依舊靜靜立在那兒,紋絲不動。
“青澤哥哥,你是不是還沒吃早飯?我拿了桂花糕,給你嚐嚐!”諳諳大著膽子再次開口,摸出一個小紙包遞過去,臉上緋紅愈濃,盡是期盼的表情。
寒冰青澤微微側了側臉,仍舊沒有什麼反應。
諳諳有些侷促不安,收回手,緊張道:“青青澤哥哥,你是不是不愛吃這個?沒沒關係,你想吃什麼,我我去幫你拿。”
寒冰青澤終於有了反應,偏過頭看向諳諳,忽然面無表情地吐出幾個字:“我已經吃過了。”
可憐的諳諳被徹底打擊到,一臉失落地垂下頭,沒有再開口。
沒想到平常聰明伶俐的諳諳居然也有這麼尷尬的時候,我忍不住撲哧笑了,諳諳被驚動,扭過頭滿臉驚訝地望著我:“箋箋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