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裡休養,期間竟傳遞不出任何訊息。後來,我終於見到了侯爺,才明白了個大概。據侯爺所講,靖邊侯府裡藏著一股極隱秘的勢力,已經潛伏多年,正蠢蠢欲動。而朝堂之中,忽然出現了一批專門針對侯府,網羅各種罪名的官員黨羽。侯爺背腹受敵,生怕世子再捅出什麼簍子,不得已將他禁閉。”
我突然想起一事,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四公主下嫁之事,是不是真的?”
靜若幽潭的眸子裡驀地起了一絲波瀾,彷彿花沾水面驚起的細細漣漪,又很快恢復自然,朱唇慢啟,聲音也平和得無可挑剔,“是真的,聖上疑心侯爺有反意,欲以婚姻進行牽制,聖命不可違,這也是侯爺關住世子的原因之一。”
氣氛有些低迷,我心下一陣難過,也不知該說什麼好,王候貴胄高門深宅中,向來都是這樣身不由己。蕭遙一心想逃離,幾年前甚至不惜想盡辦法毀了與挽幽姐的婚約,如今卻終究逃不過命運千般捉弄,反倒走向了更深的牢籠。
☆、由來風月惹禍多(五)
【愛而不得,其實是很痛苦的。】
“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有這麼大的能耐,能牽動朝堂局勢,還能左右君心?”風莫醉忽然插進一句,轉移了我們的注意力。
“侯爺也開始暗中調查此事,世子和我能夠輕易逃出侯府,說不定是他故意安排的,”挽幽姐飲了一口茶,神色凝重,“另外,近些年來,以洛陽為中心,不少富家世族莫名衰落,其產業和勢力更是莫名消失,經多番查探,好像是被同一神秘組織所收攬,而這個神秘組織的幕後操縱者,應該就是我們要對付的人。”
風莫醉沉吟道:“越往深查牽涉越多,朝堂、江湖、王侯貴胄,幕後這人狼子野心,所圖絕對不簡單。”
大堂裡有些安靜,我接過話道:“難怪問君樓突然袖手,不願再管。”
“我先回過一趟七夕閣,這邊最近發生的事情差不多都已經知道了,”清眸如水,目光再次流到我身上,“你們是不是很奇怪,謝卓回來之後,一心守喪,沒有任何動作?”
我默然不語地看過去,等她回答。
她接著道:“王芸死後,王家就真的空了,而其家業勢力全被謝卓暗中掌控,還有,謝老爺挪走的謝家家業也不知為何全落入了他手中,杜硯妍如今得到的不過是一小部分,而杜家也隨著王家的落敗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亂。”
風莫醉淡淡開口:“也就是說,謝卓才是真正的贏家。”
我有些不信:“王芸怎麼說也是他的生母,難道他都要算計嗎?”
挽幽姐道:“他到洛陽是為和幕後人碰面,只怕也沒料到謝老爺還在世,王芸會突然就死了。”
正說著,依柔姐姐和蕭遙已“鑑完字畫”回來了,兩人神色都透著古怪,在對上我的視線時,又立刻換了滿臉笑意。
“不是說去鑑定字畫嗎?結果如何?”我盯著他們,質疑道。
兩人同時愣了愣,蕭遙先反應過來,搖開玉扇,作出一副十分憤怒鄙夷的樣子,大聲道:“那是什麼破畫,簡直不堪入目,居然也敢冒本世子的名!太可惡了!”
“字畫?”風莫醉顯然也是一頭霧水,抬頭看過去,“我怎麼不知道你還精通丹青墨筆?”
蕭遙表情一僵,隨即拋過去一個不屑的眼神,很是張狂地道:“你又沒待在本世子肚子裡,怎麼知道本世子不會?告訴你,本世子不僅瀟灑倜儻風度翩翩,而且文韜武略,琴棋書畫無一不通,哪像你,除了會擺弄幾根破針認識幾株爛草就一無是處!”
我聞言乾咳兩聲,用眼神提醒他挽幽姐還在場,注意一點,別扯得太沒譜了。
他想是有所意會,擺正了高昂的頭,放浪不羈的姿態也有所收斂,偷偷往左後方望去。挽幽姐垂下眼瞼,似乎在專心看著手中的茶杯,長長的睫羽遮住了幽深的眸子,然那雪白安然的臉上卻隱隱含了一絲笑意。
“世子哥哥!世子哥哥”一個小小的人影伴著清脆的聲音雀躍了進來,卻是傷勢未愈,臉色尚還蒼白的諳諳。她奔過來拽住蕭遙的袖子,仰著頭,一臉欣喜,“世子哥哥,你終於來看我們了!”
蕭遙撫上她的頭,笑嘻嘻地道:“諳諳小姑娘,這麼久不見,又長漂亮了,以後一定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
蒼白的小臉上起了一絲淡淡水紅,諳諳放開手,別過臉去,“世子哥哥,你還是一點都沒變。”又見到一旁的挽幽姐,笑得愈發高興了,“挽幽姐姐,你也來了啊!”
挽幽姐微笑著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