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莫醉跟她娘姓風,而且很少提起他爹,有一次喝醉酒時好像聽他說過,是因為他沒有爹。那麼,他和秋家有殺父之仇也不是不可能的。想到這,我有些欲哭無淚,看來拿“拈花一笑”的事是指望不上他了。
☆、試問荒唐誰堪比(四)
微白的薄光漸漸滲入了屋子,如浩淼長河上的氤氳水光,又似過明的清白月色,襯得一旁的燈火暗淡不少。隨後喝了一碗依柔姐姐送過來的據說可以凝神靜氣的湯,結果昏昏沉沉就睡了一整天,讓我實在很懷疑,是不是風莫醉又在裡面做了手腳。
匆匆忙忙梳洗一下出了房門,沒多久就看見蕭遙拎了兩桶水飛快地進了後院,那姿勢倒是沒怎麼折損他風流蘊藉的形象,只是讓他一個侯爺世子忙上忙下做這種事情,委實有些過意不去。
正琢磨著要怎麼把他叫過來單獨談談,誰知一轉眼他又晃到了面前,嬉皮笑臉道:“阿萱,你在這兒走來走去幹什麼?”攢滿春水的雙眼朝院內方向瞥了瞥,風流邪魅的臉上勾出一絲別有深味的笑容,“莫不是想看瘋子醉又不好意思?”
我沒心思聽他打趣,瞅了瞅四周,確定沒什麼後,低聲道:“世子,我有些事想單獨問問你。”
“什麼事,要弄得這麼隱秘?”剛關上房門,蕭遙便吊兒郎當地坐在了短榻上,漫不經心道。
“那天你和依柔姐姐到底說了些什麼?”我盯著他問道。
他微微一愕,表情有些不自在,言辭閃爍道:“不是告訴你了嗎?鑑鑑別字畫”
我走近兩步,視線牢牢鎖在他身上,語聲裡滿是不信:“這種話傻子才會相信,我今天避開他們,就是想問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確實沒什麼事,你就別問了。”他躲開我的視線,手不自覺地撫上腰間玉扇。
杜硯妍的話像一根刺紮在心底,我當然不相信依柔姐姐會做出傷害我的事情,但她最近實在是太不對勁,我必須弄清楚一切,否則絕難安心。話在喉間滾了幾滾,最終還是跳出口中:“世子,是不是是不是有關依柔姐姐的終身大事?”
蕭遙聞言臉色驟然一變,抬眼看向我,十分艱難地開口:“阿萱,你你已經知道了?”
心瞬間沉入了深淵,我踉蹌著後退兩步,扶住一旁的梨花木桌,腦中一片空白——兩個都是我的姐姐,叫我情何以堪?
“阿阿萱,你先別激動,事情還有還轉的餘地”他見我這副模樣,許是有些擔憂,連忙起身寬慰道。
半晌,我才敢抬眼看他,顫顫道:“你真的要娶依柔姐姐?那挽幽姐怎麼辦?”
“什什麼?”他忽然瞪大眼望著我,一副被雷劈到的樣子,呆愣一瞬之後,倏地又暴跳起來,急急嚷道:“你聽誰說本世子要娶她了?這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我再次呆住,傻眼道:“不是你要娶她嗎?可杜硯妍告訴我,她要嫁入靖邊侯府啊,難道我又被騙了?”轉念一想,還是覺得不對勁,“那為什麼她一見到你,就那個樣子?”
蕭遙看著我,半天,哭笑不得地說道:“要娶她的人是是老頭子。”
彷彿有冰雪瞬間封住神思,腦中再次空白,我如死屍般定在那裡,以為自己聽錯了,好半天才張了張嘴,憋出一些支離破碎的聲音:“你你說什麼?”
一聲嘆息響起,語調低沉:“幾個月前,不知道是什麼人,突然跟老頭子說要把流觴公子那位雅如詩畫柔若秋水的侍女送給他,當時我就覺得覺得荒唐”
“是王芸一定是王芸”我喃喃說著,手無力撐在桌沿。忽然又清醒過來,抬頭道:“可是侯爺他能同意嗎?”
蕭遙一臉沮喪,苦笑道:“怪就怪在這裡,我也不知道老頭子怎麼想的,居然沒有拒絕!”
“怎麼可能?”傳聞中戰功顯赫威名遠播且從來無意風月之事的靖邊侯蕭安遠竟然會答應這樣的要求,這比說風莫醉一直念念不忘的心上人其實就是我還要讓人難以置信。
“說實話,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本世子比你還震驚”蕭遙頓了頓,沉吟道:“我母親去得早,府裡又沒有侍妾,老頭子大概是太寂寞了,所以想找個人來陪”
我欲哭無淚:“那也不能找依柔姐姐啊,這不是毀了她一生嗎?”
蕭遙清了清嗓子:“那個阿萱嫁給我家老頭子也沒這麼不堪吧?”
我聞言瞪了他一眼,早把那些尊卑觀念拋到了九霄雲外,怒道:“蕭大世子,那可是我的姐姐,比你我都大不了幾歲!現在讓她嫁給嫁給一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