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叫阿萱吧,習慣了!”蕭遙桃花眼微眯,“阿萱,到了洛陽之後,你要不要先隨本世子回侯府,好好玩幾天?”
我剛要開口,風莫醉不善的語氣就驀然響起:“我正想拜訪一下蕭侯爺,不如也和世子一起吧!”
蕭遙立馬變了臉色,怒道:“我警告你,瘋子醉,你要敢在老頭子面前詆譭本世子,本世子一定把你剁成泥漿!”
我和挽幽姐彎了彎嘴角,保持沉默。
倏地,一股逼人的冷意滲入車內,我不由打了個寒顫。
同時,馬淒厲長嘶,車身不穩,劇烈搖晃起來。
風莫醉和蕭遙對視一眼,收了玩笑之意。
“前,後,左,右,一方不少,這次的陣勢比上次要強得多!”蕭遙難得臉色凝重。
“想不到訊息洩露得這麼快!”風莫醉勾了勾嘴角,伸手拽緊我的胳膊,“蕭大世子,小心了!”
劇烈顛簸中,數支利劍穿透木板,“錚錚”釘住,快而狠厲。我們及時伏下,驚出一身冷汗,風莫醉一把將我撈過去,皺眉衝蕭遙丟出兩個字:“棄車!”
馬車徹底翻覆,我們慌亂滾出,十分狼狽,勉強站起,無數的飛鏢暗器如雨一般迎面撲來,絲毫不給我們喘息的機會。
此處已是長安城外,密林蔓草綿延不絕。
衣衫劃破,幸而未傷皮肉,邊擋邊逃退進了旁邊的林子裡,不敢輕易鬆一口氣。暗器過後,人影盡數閃現,出去四個戴青色面具的人外,還有幾十個佩著黑白麵具的人,殺意冰冷,幾欲令人窒息。
沒有任何的言語交流,只那一個虛虛的手勢,數柄彎刀脫手而出,破風旋至。風莫醉護住我,抓起一把石子,迅疾打出,蕭遙和挽幽姐也默契地配合抵擋著。
彎刀過後,是鐵爪,近身相搏,陰風陣陣,招招致死,看來這一次對方已經決定徹底下狠手,不留半點餘地。激烈打鬥了半天,我們終是寡不敵眾,漸漸力竭,眼看蕭遙背身替挽幽姐擋了倏急而出的一刀,肩頭一片殷紅,風莫醉冷聲道:“蕭遙,退!”
挽幽姐眸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亦不再戀戰,隨我們急速向林深處退去。片刻之後,我們狼狽跌落到一處凹地,緊貼著藤蔓相纏的低矮山壁,各自喘息。我和風莫醉看著蕭遙血色染透的左肩,不由有些擔心,他卻挑眉笑了笑,依舊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瘋子醉,你英雄救美的功夫比起本世子來,簡直差了一大截!”
風莫醉難得沒有出口反諷,隨手丟擲一個白色小瓶,皺眉道:“人太多,我們恐怕沒什麼勝算,官道是不能走了,只能繞路翻山而行。”
蕭遙面露苦色:“從這裡到洛陽,翻山的話,何年何月才能到得了?”
殺意再次壓過來,人息漸近,風莫醉斂容道:“沒別的辦法了,我們分開走,你和挽幽偏南繞,我和箋箋偏北繞,到洛陽之後再會合!”
話剛落音,冷冽的刀風就斬了下來,嫩葉紛飛,風莫醉將我撈到懷裡,貼壁滾到幾丈開外,腳下用力一蹬,朝更深處掠去。
一路跌跌撞撞,記不清摔了多少跤,避過了多少冷箭險招,我和風莫醉躲在一株枝葉繁茂卻極矮的樹下,都已傷得不輕,旁邊是凌亂的蔓草,能稍作遮掩。天色已經暗下來,追殺的人卻依舊鍥而不捨地找尋著,實在是精力充沛。
許久,四周終於歸於寂靜,偶爾有兩聲滲人的鳥叫聲孤零零地響起,我小心翼翼地開口:“他他們應該都走了吧?”
風莫醉悶哼一聲,似乎有些痛苦,抓著我的手緊了緊,低沉的嗓音響在耳邊:“出去吧,暫時應該安全了。”
我聞言如釋重負,扶著他顫顫地走出去,踉踉蹌蹌行了一會兒,忍不住擔心道:“小醉,你你還好吧?”
“放心,死不了!”他懶懶丟出一句,在一處比較空曠的地方頓住腳,“今晚就先在這兒歇歇吧。”
“哦。”我十分聽話地放開他,思索著要不要拾些枯枝過來點個火,以前為流觴尋藥的時候,我們也曾被困在深山野林中過夜,在這種地方,他一向很有經驗,所以我當然要乖乖聽話,以免自討苦吃。
寒冬剛過,枯枝敗葉並不難找,稍時便已火燃起,風莫醉傷勢較重,正偏頭處理著肩胛骨處最深的一道裂口,我坐得遠遠的,拿著他給的藥,卻沒有怎麼往身上抹——似乎都是些皮外傷,出門在外,他帶的藥估計也不多,能省則省吧。
“不知道挽幽姐和世子怎麼樣了。”我抱著雙膝,忽然開口道。
風莫醉頭也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