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他們兩個武功都不弱,何況那些殺手大部分追著我們來了,應該沒什麼危險,如今就看他們能不能早些趕到洛陽了,對方下手太快,拖久了只會死傷更多的人,對我們不利。”
我想起一事,又疑惑道:“問君樓的奇人異士數不勝數,君先生為什麼還要冒這個險讓我們趕赴洛陽查探?”
風莫醉抬眼看向我,淡淡道:“問君樓可能出了內鬼。”
問君樓也會出這種事?我聞言愈發驚訝了:“你怎麼知道的?”
“那天,君先生不是說了一句‘內部中人,往往最難提防’?其實就是在暗示問君樓出了內鬼,這件事非同小可,所以他現在不宜出面,只能靜觀其變。”
正說著,他的神色忽然大變:“人又追來了,快走!”他匆匆將火打散,顧不上許多,拉了我就闖入旁邊的黑暗中。
又是一段不知前路的逃亡,深沉的夜色中,連晃動的樹影都顯得格外的可怖,追的人氣息漸亂,被追的人更是慘淡不堪。
倏忽,落葉飄舞,一點寒光迅疾飛來,如劃破夜空的閃電,我甚至能看清那仿若鬼魅一般的青色面具,下意識地將風莫醉推開,身子左傾,然後感覺肩頭硬生生擠入一個冰冷的物什,那樣猝不及防,劇痛驟生,蔓延至四肢百骸,咬牙止住呻吟,整個人卻幾乎壓在了風莫醉身上。
“箋箋!”風莫醉急喚一聲,舉劍格開插入我肩頭的刀,將我推到一旁的樹下,旋身迎敵。
一時間,刀劍相擊,寒光點點閃動,風聲凌厲,四周不斷傳來樹木折斷的裂聲。果然我一向比較受人關注,三個青麵人就有兩個來了這邊,我無力地扶住樹幹,疼得直冒冷汗。約摸半柱香過後,風莫醉不知揮袖灑了什麼東西,止住攻勢,踉蹌著拉我朝前奔去。
奔了一段路,我感覺耳邊的呼吸十分紊亂急促,搭在他背上的手一片黏黏溼溼,不由慌道:“小醉,你怎麼樣了?”
他胸口一動,猛地噴出幾口血,身子無力靠在我懷裡,我嚇得不行,扶了他順勢跌坐在地上,“小醉,你你沒事吧?”
“傻咳咳傻女人,我們要是死在這裡,也也算一對同命鴛鴦了!”他咳嗽著,斷斷續續地調笑道。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胡說八道!”我心急如焚,沒工夫顧及這些,抖著手費力扶起他,三步一倒地往前挪。
人尤其是我一旦倒黴起來,真是沒話說,才挪了沒多遠,寒冷的刀光又掠過來,雖然沒有先前那麼迅疾,但要對付奄奄一息的我們,還是綽綽有餘的。
我低頭看了一眼已是半昏迷狀態的風莫醉,咬牙拿過他手中的劍,與持刀的那兩人對峙著——幸好只追過來兩個,而且也受了傷。
我瞄準一人,抓起一把石子灑出,同時大叫著撲上去一陣狂劈,招式混亂,頗有發瘋之態,那人估計是被我嚇著了,竟然沒有抵擋住,傷重倒地,不知道還有沒有氣,當然我也受了他兩刀,連劍都握不穩了,正納悶另一個人怎麼沒趁機動手時,就被人壓倒在地,然後聽到刀劃過肌膚的聲音,噩夢一般。
“小醉!”在另一刀劈下之前,我拼盡全力,反身抱住風莫醉向一旁滾去,僅存的那人以刀撐地,一點一點挪過來,似乎也到了強弩之末,我看著他,有些欲哭無淚——到底是什麼深仇大恨,要這樣不顧性命置我們於死地啊?
拼了一口氣,猛一咬唇,拖著風莫醉往左退去,卻不料腳下一滑,踩空了,整個人跌倒向下滾去。
坡不像懸崖那麼陡,卻十分地長,我死命抱住風莫醉,不敢鬆手,後肩的傷口不斷遭到擠壓,痛徹心扉,左腿也似乎斷掉了,刀割火燎般的疼。漸漸地,痛到麻木,意識也模糊起來。
漫無邊際的黑暗,細細密密的疼痛,間或有刀光血色劃過。
恍恍惚惚中,一襲白衣若隱若現。
“丫頭,不要睡快醒過來”
“流觴流觴”
忽然,白色消散,換了另一人的模樣,渾身帶血,不斷有刀劍相加。
“風莫醉!”猛然睜眼,習慣性地想勾起身子,卻只覺痛楚難當,好像遍體骨骼被拆掉了一般,使不出一絲力氣。
思緒清晰了些,來不及多想,慌忙嚷道:“風莫醉!風莫醉”人還在懷裡,我鬆了口氣,緩緩放開他,勉力撐起半邊身子。
☆、寒刃乍起深山行(二)
晨曦已現,山林間霧嵐靄靄,涼意透骨。
垂眉望去,風莫醉依舊緊閉雙眼,長長的睫羽染了霧氣,臉色慘白如紙,渾身上下傷痕累累,血跡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