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怎麼會是一個人呢?風公子不是一直在你身邊嗎?”
我心下一慌,感到有些不自在,急忙斂了目光。
“不要告訴我,你當真不明白他對你的心意。”依柔姐姐柔聲道,“小箋,你也是喜歡他的,對不對?”
我別開臉,笑得極不自然:“怎麼會?我我當他是朋友。”
依柔姐姐嘆息一聲:“為什麼總要用這樣的話去傷他呢?我和你相伴這麼多年,你的這點心思還瞞不了我。世子也是你的朋友,可你對他,與對風公子,是一樣的嗎?”
我斂了笑,垂下眼瞼:“我不知道。”起身,走到窗邊,緩緩說:“或許她們說得對,我真的是個見異思遷的人。”
依柔姐姐隨後也走了過來:“小箋,你若這樣想,只怕是辜負了公子的心意。當年,他明知道自己很可能不久於人世,卻仍堅持與你成親,是因為他知道那是你的心願,他想成全你,而不是想讓你為此桎梏一生,永遠都無法走出來。”
“你看,那木芙蓉開得多好啊,”她忽然看向窗外,輕輕說,“此花謝後,彼花開。春夏秋冬,無論如何,總會有芬芳接踵而至,輪迴不斷,延續美麗。感情也如是,舊的消逝了,未必不會遇見新的。”她微微偏頭:“公子離開已有四年多,而風公子則守了你四年,你可曾回頭看過,他傷心的模樣?”凝雪柔荑撩過鬢邊,秋水瞳眸裡滿是溫柔,她望著我,鄭重說:“小箋,他真的是這世間,難求的良人,你千萬千萬不要錯過了。”
我沒有再言語,窗外那些或黯淡或絢麗的色彩,落入眼中,都漸漸恍惚。
【姻緣枝上花悄開,蒙塵紅線重繞來。知不知,此心為何憂?】
☆、花落誰家誰知曉(四)
信步走到前院時,又看見蕭遙一個人在石桌旁自斟自酌,我腦中一熱,衝上去就奪過了酒壺:“照你這種喝法,我的酒沒幾天就被糟蹋完了。”
他挑著桃花眼瞥向我:“不用這麼小氣吧?”
我撇撇嘴,掃視了周遭一圈,疑惑道:“風莫醉呢?他沒陪著你?”
蕭遙嗤笑道:“真是笑話,本世子什麼時候要他陪了?還有,他去哪裡發瘋,本世子怎麼會知道?”風流蘊藉的臉湊近了些,雙眉一挑:“我說阿萱,你不會是半刻見不到他就相思難耐了吧?”
我斜了他一眼,將壺放回桌上,露出一抹笑:“世子,我知道你心情煩悶,如果你實在想借酒消愁,我呢,也不會攔。”
蕭遙沒有伸手取壺,依舊是散漫神情:“什麼借酒消愁?本世子風度翩翩瀟灑倜儻,有什麼需要借酒消愁的?”
我忍不住道:“挽幽姐回七夕城看她師父去了。”
他愣怔了一下,立即又眉開眼笑:“阿萱,你果然還是很心軟啊,不等我威逼利誘,就全招了。回頭本世子抱得美人歸,一定重重謝你!”
我正色道:“世子,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嗎?如果聖上真的同意讓你去平什麼戰亂,你打算怎麼辦?侯爺說得對,行軍作戰並非兒戲,稍有不慎只怕性命堪憂。”
他把玩著手中的酒杯,挑了挑眉:“那又如何?”嘴角噙著笑,語調仍是慣有的輕描淡寫:“既想贏得美人芳心,總要付出些代價,本世子何時怕過?再說了,無論局面多糟事情多難辦,終歸也是會解決的,愁眉苦臉唉聲嘆氣有什麼用?還不如瀟瀟灑灑從容應對。”
我笑了,心中陰霾消去不少:“蕭遙世子不愧是蕭遙世子!”
蕭遙眯眼看我:“是不是覺得本世子風姿卓絕豪情蓋世,實乃世間難求的好男兒,忍不住芳心暗許了?”我十分無語,他忽又轉了話題,問道:“阿萱,你那位依柔姐姐當真要跟老頭子走啊?”
我笑意全無:“我勸不了她。”
蕭遙擺出惋惜的神色,安慰道:“別太傷心,你想想,其實我家老頭挺不錯的,才剛剛到四十,和本世子一樣風度翩翩,而且從不拈花惹草,你姐姐跟著他,肯定不會受委屈。”他越說越起勁:“還有,本世子一定會好好孝敬她,把她當親孃看的!”
我見他沒半分真心,不由惱了:“你什麼意思?她有那麼老嗎?”
蕭遙一頓,隨即笑道:“本本世子的意思是,像對待親生母親一樣孝敬她照顧她。”
這話聽起來怎麼都覺得彆扭,我低下頭,繼續悶悶不樂。
他長嘆一聲:“好了,至多本世子答應你,如果有一天你姐姐真想離開侯府,本世子一定想辦法幫她。”
我抬頭:“你說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