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韋絕”稍稍偏頭,掠見正朝這裡走過來的熟悉身影,不由一慌,緊緊捏了捏挽幽姐的手:“千萬不要告訴他,不要讓他知道。”
挽幽姐也瞥了風莫醉,愣了愣,轉首看向我。
我焦急地補充道:“挽幽姐,求你。”
她定定看著我,半晌,終於點點頭,起身道:“七夕閣還有事,我就不耽擱了,你自己的事,自己好好處理,難過的話就來找我。”
我微微一笑:“好。”
她迎上風莫醉,簡單說了兩句就離開了。
壓抑的氣氛籠下,風莫醉立在我面前,眼中滿是怒意:“為什麼一聲不吭就走了?”
我屈起手指,剛想開口,無意間瞥見不遠處一角紫色衣袍,心中一寒,如灌冰雪。
“為什麼?”風莫醉怒氣衝衝地抓住我的手,冷聲質問,“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用力抽出手,淡淡道:“男女有別,風公子,請自重。”
他怔了怔,冷笑一聲:“自重?”
我繼續道:“以前當公子是生死之交,所以很少避忌,如今我已嫁為人妻,言談舉止理應有所收斂,希望公子見諒。”
他極力壓下火氣,坐下來:“到底出什麼事了?昨晚不是還好好的?”眸中忽然閃過凌厲光芒:“是不是謝卓威脅你?”
呼吸有些紊亂,我暗暗對自己說,這次一定不能再亂了心神,不能再猶豫了。調整好情緒,抬眼平靜地看著他:“沒有任何人威脅我,我是心甘情願出嫁的。至於昨晚,我是看你傷得太重,不忍拒絕才留下的,很抱歉讓你誤會了。”
“你撒謊!”他變得激動起來,“就算再不忍心,你也不至於在新婚之夜跟我走!”他抬手緊緊握住我的胳膊,企圖將我拉到懷裡,有些語無倫次:“你明明是喜歡我的,我感覺得到我知道他就在不遠處,你一定是受了他的威脅,別怕,我能帶你走,相信我”
我咬牙奮力推開他,大吼道:“夠了!你別鬧了!”閉了閉眼,扶著桌沿,半晌,放低聲音:“小醉,你別再鬧了好不好?你看看你現在這副樣子,低聲下氣、死纏爛打、自欺欺人,像什麼?”看著他怔然傷痛的神色,心猛地一揪,卻仍不敢洩露半分:“我知道,你一直以為我是你小時候遇到的那個女孩,所以才不肯放手。可是,你真的弄錯了,我不是她,不是你念念不忘的心上人。我已經讓挽幽姐幫忙查過了,你那個心上人現在還活著,很可能在七夕城一帶,你只要認真去找,肯定能找出來。”
他望著我,半晌沒有言語,我鬆了口氣,心想這次大概沒什麼問題了,誰知剛揣測完,就聽他突兀地笑了聲:“如果我說,我早就知道了呢?”
我愕然:“你你早就知道?那為、為什麼還”
他凝神盯著我,漆黑眸子裡湧出複雜情愫:“你何必明知故問?”
這一瞬,我彷彿又回到了昨夜,深深帷帳裡,與他對面而臥,沉湎於咫尺之處的星點璀璨,幽幽花葉在心底肆意蔓延
☆、風流雲散塵埃定(四))
良久,他撩過我鬢邊被風吹亂的髮絲,輕聲道:“無論如何,你我已經有了夫妻之實,你不可以再嫁給別人。”
我身子一顫,握緊拳頭,慢慢調整出怨恨的表情:“你竟然真敢提?是不是到現在你還覺得很得意?給我下藥,毀我清白,你難道就沒有一點點的愧疚?失憶的事,我一直避開沒提,是想給你留一些情面。你對我有救命之恩,這幾年我欠你的也不止一點一滴,所以我才不願意計較。”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極難看,伸出的手也僵住。
我死死盯著他,一字一字道:“風公子,我的清白,不知道能不能償還欠你的一切呢?”稍微別開視線:“如果你覺得不夠,儘管開口,我雖然沒什麼錢財,可外子是謝家家主,想必能讓你如願。”
他臉色慘白,顫顫道:“你恨我?”
我儘量讓聲音平穩木然:“不恨,只是從此我們恩斷義絕,互不相欠。還有”抬眼看他,“至始至終,我喜歡的,就只有流觴一個。你不要以為我有什麼苦衷,我碧箋箋是什麼性子,你不會沒聽說過,十三歲就敢不顧一切喜歡長安第一公子,我若真是喜歡上你,就絕不會不承認。而我嫁給謝卓,是因為,他終歸是流觴的弟弟,只需這一個理由便足夠了。”一口氣說完這些話,生怕一猶疑就再也無法承受無法開口。
風莫醉盯著我,眼神黯淡而灰敗,彷彿用盡生平力氣才擠出寥寥字句:“你說的,都是真的?”
心似乎被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