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一猜,你是,想讓他徹底死心吧。”
我渾身一寒,抿著嘴不說話。
“既然如此,我又何樂而不為?”他慢慢說著,忽地神色一冷,語調卻依舊溫和,“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所以,希望你以後能安分守己地做你的謝二夫人。”
我已無法假裝平靜,嘲諷地一笑:“果然是好心機,一切盡在掌握之中,怪不得能有今日的地位。”
他緩緩起身,走到我面前,微微皺眉:“小箋,你難道還不滿意嗎?你要我救他,我沒有食言,你利用我逼他死心,我沒計較,甚至甚至你在新婚之夜跟他離開,我也沒有阻攔,給了你們足夠的時間。難道我還不夠忍讓、對你還不夠好嗎?”
“呵呵忍讓?”我冷笑出聲,抬眼死盯住他,“謝卓,虧你說得出口!你以為我是傻子嗎?韋絕為什麼能那麼輕易地抓住小醉,又為什麼對他嚴刑拷打?難道不是因為你通風報信,不是因為你和杜硯妍說他知道碧玉簫的下落?還有你救他,你是真心救他嗎?你不過是在借刀殺人!韋絕野心勃勃,不知毀掉了多少富家世族,你擔心有一天他也會對你動手,所以就借這個時機,故意洩露他的秘密,讓問君樓和靖邊侯除去他,同時還拿到了我手中的東西,好一個一石二鳥之計!”稍稍一頓:“現在又來裝仁慈,你就沒有一點心虛?我一直沒說出來,並不是我不清楚,而是不想揭破!”
謝卓變了臉色,垂眼看著我,忽然一把扣住我的腰,將我按到懷裡,語調有些冷:“不管怎樣,你現在已經不能反悔,你只能是我的人。”
唇落在耳畔,我一顫,用力推開他,退後幾步:“你不要亂來,不要逼我動手!”
他沒有逼近,半晌,忽然面無表情地道:“我可以不碰你,不過你也記住,不要再跟別的男人糾纏不清,要斷就斷徹底,否則——”冷冷的目光射過來:“以他現在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我要對付他,輕而易舉。”
我冷冷看回去:“他身後是神醫風家和洛陽秋家,你敢動嗎?”
他臉上有了一絲怒氣:“你不妨賭一賭!”
僵持了片刻,我最終還是妥協:“你放心,他一定會走的。”想起一事,又道:“流觴的東西你都取走了吧?能不能把笛子和玉簪還給我?”
他愣了愣,隨後道:“你都不會傷心的嗎?”
我轉頭看向窗外,目光所及之處一片模糊:“為什麼要傷心?你沒有食言,他還好好地活著。”忽又轉過來,彎嘴詭異地笑了笑:“對了,我是個不祥之人,以後你可千萬要小心一點。”
榴花在陽光下開得如火如荼,隨風舞出滿眼絢爛。
幽靜的小院,下人們都已被支開。坐在對面的挽幽姐神色焦急:“小箋,你真的嫁給了謝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不急不緩地斟了一杯茶,遞過去:“這種事,能開玩笑嗎?”
她愕然:“為什麼?”
我抬眼看著她,緩緩道:“沒有為什麼,嫁了就是嫁了。”
“可為什麼偏偏是他?你不是一向很討厭他嗎?還有小醉他”挽幽姐吞下到嘴邊的話,頓了半晌,白皙手指覆上我的手背,語聲平靜許多:“小箋,你告訴我,是不是謝卓威脅你?還是”黛眉微微一皺:“你記恨小醉給你下藥抹去你記憶的事?”
我望向遠處豔麗妖嬈的榴火:“都不是。”很快又轉過眼,笑了笑:“對了,我託你查的事有訊息了沒?”
她怔了一下,隨即道:“你要找的那個姑娘,應該還活著,不過具體在哪兒就不清楚了,畢竟已經過去這麼多年,留下的線索又不多。”
我沉默了一瞬,輕聲道:“這樣就夠了。”
挽幽姐忽然像是想通了什麼,握緊我的手,皺眉道:“你打聽這些難道是想告訴小醉,讓他去找?”
我摩挲著茶杯蓋子,眼瞼微垂:“不應該嗎?所有的一切,原本就是一場誤會。”
“小箋,你跟我說實話,你嫁給謝卓,做這麼多事,是不是都是為了逼他放手?”
我抬眼,看見那雙清幽的眸子裡泛著洞悉一切的神情,明白她已猜到了大概,只得苦笑道:“現在追究這些還有什麼用?第一步已經踏出,謝卓不會給我反悔的餘地。”
挽幽姐壓低聲音:“小箋,你要是後悔了,我可以——”
我一把打斷她:“我不能冒這個險。”一字一字慢慢道:“我賭不起。”
“謝卓的手段你大概也清楚,運籌於帷幄之中,不聲不響就奪回了謝家的一切,就連隱藏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