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謝卓說,當年是你救的我,你究竟是怎麼救的我?”
“我——”我用力想掙脫,剛發一個音,就聽見窗邊傳來輕微的響動。
捏在腕間的手立刻鬆開,風莫醉迅速閃出,帷帳落下。
一個陌生的男音很快響起:“公子。”
接著便是風莫醉的聲音:“追到人了沒有?”
“追到了,那個地方離這裡不是很遠,普通人半個時辰就能走到。”
“送她回去的人呢?”
“送她回去的,好像是蕭公子,蕭公子送她進屋後,一直沒有出來。”
短暫的沉默。
“這幾日盯緊一點,有什麼動靜立刻回覆。還有,”頓了頓,“叫人送套普通女子的衣裙過來。”
“是。”
帷帳再次被撩起。
我居然傻到一直呆坐著,沒把擱在床邊的衣裙穿上,待我反應過來,伸手去拿的時候,風莫醉已將它扯了過去:“這樣的衣服,你真敢穿出去?”
我抬眼看著他,心中怒火重新燃起——他還是叫人去追岫岫了。雖然明白可能是有不得已的緣由,可一想到,如果今晚我沒代替岫岫過來,那麼他先前也會那樣對岫岫,就渾身很不舒服,不舒服到半刻也無法隱忍,遂衝動地開口:“你剛剛是不是說,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他一愣。
我忽然笑了笑:“你過來。”
他沒看出我笑容裡的咬牙切齒,傻傻地挪到我面前,一副悉聽尊便的良善模樣。
我暗自捏緊拳頭,衝著他胸前猛地揍過去,一拳接著一拳,像個十幾歲的被寵壞了的小姑娘。
以前我不過欠了他一點藥費,他就從江南一路追討到長安,還藉此變著法折騰我欺負我,可如今為了買一個姑娘的一夜,他居然捨得花那麼大的價錢;以前對著我,他總是亂髮脾氣說話也不客氣,可對小謝,對別的姑娘,他卻那麼輕聲細語,那麼溫柔;以前我生病,他總是兇巴巴地逼我喝藥,偶爾還故意把藥弄得很苦,可對小謝,他不僅輕聲細語,還親自喂她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惡了!
手背撞在骨頭上,一陣生疼,疼得我眼淚都出來了,於是鬆開拳頭,改為用掌去拍。他已從最初的怔忡中回過神,卻沒有躲避,仗著自己的骨頭硬,忤在那兒任我發洩。
屋室內散滿濃郁薰香,我有些昏沉,手下的拍打漸漸無力,疼痛卻仍未消去,淚水從眼角不斷溢位,怎麼憋也憋不住。我想我真是越來越脆弱越來越沒出息了,連這麼點疼也忍受不了。
他抬起手,用指腹在輕輕拭去我頰邊的淚澤,溫聲道:“傻女人,別哭”
胳膊攬上肩頭,我沒了力氣,軟軟倒在他懷裡,只覺得渾身灼熱難耐,呼吸也變得凌亂不穩,迷迷糊糊罵出一句:“你混蛋!”
“不要聞這薰香!”頭頂的嗓音忽然一變。
我不由自主地伸手胡亂撓著,身子也挨著溫厚的胸膛亂蹭起來,想緩解一下湧起的酥麻之感。手很快被按住,凌亂的氣息拂在額角:“聽話,不要亂動。”
被他這麼禁錮著,我愈發難受了,懊惱地用力掙扎,手不能動,登時急躁得用嘴去咬。唇齒剛觸及溫熱肌膚,就覺得倚靠的身軀一僵,緊按著我的手也鬆了鬆。
原來他怕被人咬,我這樣渾渾噩噩地想著,一鼓作氣地趴在他身上繼續噬咬,從胸前蔓延到脖頸處,啃得心情大好。
一隻手從腰間不規矩地往上游走,在撫至肩頭時生生頓住,微顫的壓抑嗓音響在耳畔:“阿萱,你冷靜一點,這裡不能久留,把把衣服穿好,我帶你走。”
走?我還沒消氣呢!不可以就這樣讓他走不可以死死攀在他身上,對著他頸側狠狠咬下。
他悶哼一聲,直接點了我的睡穴。
不知道過了多久,昏昏沉沉中感覺嘴唇被溫熱柔軟的物什緊緊貼住,齒被撬開,一股清泉隨後被渡進來,滑下喉間,冰冰涼涼的,教人渾身舒爽。
我緩緩睜開眼,對上一張熟悉的臉,近在咫尺,雙唇濡溼,顯得顏色鮮活了不少。愣怔片刻,我才猛然醒悟過來,剛剛貼在我嘴上的是什麼,還有適才在帷帳內裡曖昧糾纏的畫面也紛紛掠過腦海,一時間萬般滋味湧上心頭,雙頰如被火燒。
“醒了?還難受嗎?”他伸手想扶我。
我尷尬地往後退了退,囁嚅道:“我我”視線掠及他頸間淺淺的齒痕,整個人即刻僵硬如石,再發不出一個音。
此時我們已不在尋芳閣內,而在一駕比較寬敞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