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馬車並未行走,也不知具體是停在什麼地方。風莫醉見我這麼個模樣,皺了皺眉:“還沒緩過來?”他端過一旁小几上的茶杯,揭開杯蓋,淡淡清香散開來,“把剩下的都喝了。”
我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訕訕道:“我我我沒事了”
他終於對我窘迫的目光有所意會,輕輕勾了勾嘴角,笑容中帶了一絲戲謔:“怎麼,還沒咬夠,想繼續?”
黑眸裡閃爍著熠熠光彩,看得我一陣心神恍惚,彷彿時光倒流,重新回到那些言笑無忌的歲月,回到那年傷重流落的山間,他也是這樣狡黠地笑著,半真半假地捉弄我,而我,則孩子氣地想各種辦法去報仇,雖然總是失敗的時候多。
“我怎麼了?”不自在地低下頭,將話題轉移。
“房間裡點了媚香,藥效很強。”
我疑惑道:“不是說,那塊玉可以避毒麼?怎麼我還?”
他淡淡解釋道:“避毒,是避普通的毒,避不了這種媚香,只能緩解。”
原來這玉並不是萬能的。我在心底遺憾地感慨一句,忽聽到車外有響動,一個故意壓低的聲音傳來:“公子。”
風莫醉微微側了側臉:“什麼事?”
“夫人不見了。”
風莫醉神色微變:“怎麼回事?”
“夫人聽說公子去了那種地方,還和謝二公子爭搶一個女人,就堅持要下山來看看,之後在這附近消失了蹤跡。”
風莫醉眉頭一皺:“胡鬧!”頓了頓,語聲凌厲:“立刻去找!”
語畢,他轉頭向我:“蕭遙就在外面,讓他先送你回去,我去找找小謝。”
他掀開車簾,我叫住他:“風莫醉。”
他回頭,神色中有不加掩飾的焦急:“有什麼話,等我回來再說。”
我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徑直開口:“我是因為那塊玉有避毒之效,所以才留下它的,一個人住著,總該有些東西防身,你不要誤會。”
他面色一僵。
我心寒如冰,將目光收起:“你如果想要回去,我現在就給你。”
就當剛剛我所有的失態,都只是因為被媚香迷惑了心智,不曾有任何隱秘的緣由。
“送出去的東西,我不會再要回!”他硬邦邦甩出一句,掀簾下車。
我雙手抱膝,慢慢將頭埋入衣裙中。
什麼時候,自己變得這樣膽小了?小謝說不讓我再糾纏他,我就真的不敢再靠近。可是,好像宿命之語真的不假,他離開我以後,真的過得很好,名揚天下、瀟灑江湖。
☆、別來相思入骨疼
“小妹啊小妹,你是睡著了呢還是從車頂爬出去溜走了呢?這麼半天都沒動靜。”蕭遙閒散隨意的聲音忽然響起。
我抬起頭,迅速調整好情緒,掀開車簾,只見蕭遙一身白衣,風流倜儻地站著,修長手指把玩著一枝鮮豔杏花,瓣嬌蕊嫩。
我跳下車,斜眼瞅了瞅他手中紅杏:“蕭大公子,你這又是哄騙了哪家無知姑娘?”
他玩世不恭地挑眉一笑:“夜深人靜,花好月明,既然都進了佳人小院,哪能不偷一段香?”
我撇撇嘴:“看出什麼端倪沒有?”
“一個字!”他故作嚴肅狀:“深!”
我不由莞爾:“還有你風流天下的蕭大公子也應付不了的姑娘?”
他瞥了我一眼:“還以為你真被氣昏頭了,原來還知道些輕重。”
我催促道:“別說廢話了,究竟有沒有發現什麼?”
他沉吟道:“這個岫岫確實不簡單,那處院落除了她住之外,應該還有一個男人,而且她用的東西大多都精巧貴重,價值不菲。”
我忽然想起一事,忙道:“你還記得那天嗎?我們一起送她回家的那天,我在她的小院外面看見了一駕馬車。”頓了頓:“而那架馬車,是謝卓的。”
“謝卓?”他稍稍思忖了一下,大膽猜測:“莫非——那個岫岫是謝卓養在府外的姬妾?”
我揉揉額角:“謝卓如果真想養姬妾,用得著偷偷養在府外嗎?”
蕭遙繼續語出驚人:“也許他有什麼特殊的癖好呢?”
我被他與眾不同的想象力折服,一時啞口無言。
他自顧自又道:“不過,瘋子醉又是怎麼跟他們扯到一起的?”他轉眼看我:“瘋子醉跟你解釋過沒有?”
我微怔,悵然搖頭。
蕭遙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喟然長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