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的方向走去。
怔愣了半晌,她呆呆地望著那人。
背對著光,怔愣的粉嫩容顏蒙上一層陰影,讓人看不真切。
那人越過她的身旁,清風拂過淡淡的氣息。
突然,心口狂跳不已,一股說不出的莫名的激動擢住了她的呼吸。
是他。
是他少凌哥哥?
黑白分明的眸子驀然張大,淚西使勁眨眨眼睛,回過神來,轉頭一看,那抹高大的身影已消失不見。
記憶中英氣十足的臉龐,飛揚的濃眉,其他印象不很深刻,但是
她絕對不會忘記,他臉上那條從眼下延伸到嘴角的疤痕。
疤痕隨著歲月的流逝而變淡,淡得只像一個曾經記載著往事的印記,她怎麼可能錯認?
——“少凌哥哥的臉上可能會留下疤痕,那樣就不好看了少凌哥哥會怪我嗎?”
——“淚西別擔心,少凌哥哥是男人,臉上多條疤痕更加威武呢!”
那是因為自己年幼無知而弄出來的,帶著屬於他們倆的記憶。
“少凌哥哥”
喃喃念出聲,淚西顫抖著小嘴,手指也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似有一股滔天巨浪忽然在心口翻起,她飛快地轉過身,顛簸著自己殘跛的右腿,以最快的速度朝那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夕陽下,古老的街道。
一個費力奔走的女子。
她的步伐有點笨重,她的身姿有點奇怪,可是她充滿倦意的臉龐卻飽含著一種急切。
“少凌哥哥”
空蕩蕩的巷子。
什麼都看不到,連一隻飛鳥的影子也看不到。
夜色籠罩小鎮的上空,風,吹過單薄的衣裳,湧起絲絲涼意。
淚西黯然地垂下頭,胸口彌散的盡是失落。
那人真是少凌哥哥嗎?
是的,應該是的!
不會認錯的!
她反覆告訴自己,呼吸也隨之變得深而沉,少凌哥哥真的來找自己了嗎?而且這麼巧,就讓自己正好碰到
或許,少凌哥哥去到自己曾經住過的藥堂,已經不只一次?
藥堂——
水眸陡然睜大。
藥堂——他從藥堂中走出來,那裡還住著什麼人?找屋的人問問不就知道嗎?
小臉上重新揚起了希望,如干涸的小溪突然注進了清泉,連同眼眸也變得明亮起來。
淚西抓緊了手中包袱,包袱裡最珍貴的正是那把從不離身的小刀。
陳舊的門被開啟。
一個綰著頭巾的中年女子走了出來,她打量了淚西一眼,問;“姑娘有事嗎?”
“我”淚西見這女子打扮樸素,是名普通的婦人,展開笑顏,“大嬸,我路過這裡,天色已黑,想在這借宿一夜,可以嗎?”
婦人謹慎地打量了一下淚西,猶豫了一番才點點頭。
“進來吧,我看你一個年輕姑娘家獨自出門,也不安全。”
淚西進入門內,一見室內擺設,立刻驚異地連手指都顫抖起來。
門內是鋪面,中間有一個四方的桌子,桌子陳舊卻乾淨。
靠門邊有一個五尺高的櫃檯,櫃檯裡面是鑲嵌著數十個小方格的高櫃,那是用來放草藥的格子。
一塊碎花布的門簾,就在草藥櫃的旁邊
她定住了腳步,忘記了移動,忘記了呼吸。
這一切——
猶如在夢中,眼前的景象與記憶中的藥堂互相交疊,桌子、櫃子連同擺設的位置,完全與自己當年前離去時一模一樣。
只是,那個悲痛難忘的月初之夜,噩夢糾纏了她多年的夜晚
那桌子的旁邊,兩個倒在血泊中的身影。
她看得並不清楚,只是滿手沾溼的血跡,心如撕裂般悲痛,若非聞大叔及時帶走自己,恐怕她永生都沉浸在一片血腥的記憶之中。
一陣寒意自腳底竄上。
淡淡的眉頭緊得化不開,微弱燈光照耀著她驀然雪白的臉蛋,額心的硃砂痣隱隱反光。
她抑制不住顫抖的雙唇,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詢問。
為什麼這一切完全沒有改變?
婦人見她神色怪異,不禁問道:“姑娘怎麼了?”
淚西垂了垂眸子,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問:“大嬸你什麼時候搬來這裡住的?”
婦人狐疑地看了看她:“近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