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已有破損的盔甲。
江載初深夜找到他,淡淡道:“後悔嗎?”
他搖頭,並不後悔,卻也難抵此刻心中對家族的愧疚。
江載初神容平靜:“阿雲,你伯父說景家子孫無臉入朝為將。日後改朝換代,你便是景家家主,舊朝之事,還有誰記得?”
他至今能回憶起江載初平淡的話語下隱匿的鋒芒與霸氣,如同帝王一般,給他許下了承諾。而對此,景雲沒有絲毫的懷疑,他是能做到的。
一路披荊斬棘到了今日,他不懼任何硬仗,卻沒有想到,元皓行將伯父重新請了出來,與自己在戰場上敵對。
於忠,他絕不能背叛上將軍。
於孝,他又怎能對長輩執起劍鋒?
“景將軍,咱們對峙了半日了,為何不見對岸有動靜?”孟良有些不耐煩地抓了抓頭髮,“他們打的什麼主意?”
“他們拖住我們,不需戰,就贏了。”景雲低頭看著輿圖,揉了揉眉心。
“這老賊”孟良脫口而出,轉瞬想起了景雲與他的關係,訥訥道,“那個,我不是那個意思。”
“無事。”景雲擺了擺手,輕聲道,“我伯父用兵最為正道,若要贏他,需得想個妥當的方法才好。”
“可現在是他們不同我們打。”孟良心中憤懣不已,“但凡咱們往前挪上一挪,他們卻又跟上來了,甩都甩不掉。”
景雲心中憂慮的正是這一點,洛軍雖不攻打,卻拖慢了自己的行軍速度,只怕上將軍抵達皇城之下,獨木難支。
“的確不能拖下去了。”景雲心中主意已定,“請諸位將軍來我營帳,我軍即刻拔營。”
此時在南岸望向北岸,卻見楚軍營帳燈火通明,兵馬調動聲喧譁,主帥營帳中,斥候不斷來報:“將軍,對岸兵馬調動,正在拔營,方向是往西行進。”
景貫捏著花白的鬍鬚,目光落在陳留郡西北部,那是丘陵山地,極難行軍,他居然領兵往那裡走!
“將軍,依我看景雲是為了繞開陳留郡城,防止我們前後夾攻,才特意繞走山路。”謀士緩緩道,“他們急著與江載初會合,只怕是再也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