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因又問:“還有誰知道?”
皓華搖搖頭:“應該沒有別人了,那時候去他父親喪禮弔喪,偶然碰見的。”
“那就好,這事就不要讓不相干的人知道了。”涵因鬆了一口氣,現在哥哥一家和睦,她可不希望因為這點小事,弄出什麼誤會來。
皓華“嗯”了一聲,說道:“我跟你說主要是因為那時候他好像恨上了昭哥哥,說盧昭不肯幫忙,才讓你家佔了先機,還說昭哥哥總以嫡子的身份壓制他,他早晚要出這口氣,總之對昭哥哥積怨很深似的我跟他解釋,是我自己的決定,他根本不聽”
涵因想起盧昭為了皓華能嫁給盧時,向自己求婚的事情,心想盧昭對你的心意恐怕這輩子你也不會知道了,也不需要知道,只打趣道:“盧大哥哥雖然也好,自然還是不如我三哥的。”
皓華臉上紅了紅,笑道:“你又笑話我。”又嘆了一口氣,說道:“我跟你說的是正經事,我嫁了人,就不好跟昭哥哥聯絡了,我跟他妻子也並不熟識,若是貿然聯絡引起了誤會,豈不糟糕,但我心裡也放心不下,畢竟事情因我而起。現在時哥哥成了衝玄真人,還是太平教的教主,在長安結交了不少權貴,我怕他對昭哥哥不利。我知道,你跟李寧馨是好友,能不能提醒她一下。早作防備。”
涵因想了一下:“河北離隴右數千裡,聯絡不是很方便,恐怕得到信兒,又不知道什麼時候了,我儘量試試吧。不過,二姐姐也不必太過擔心,畢竟范陽盧氏是五姓大族,盧昭哥哥也不過是守著祖地,並沒有入朝為官,若是沒有大罪,朝廷不會輕易處置他們。”
皓華依然浮起濃濃的擔憂之色,說道:“話雖如此,但盧時哥哥那時候的表情可不像是說說而已。”她想起盧時當時的可怕的表情,心裡一顫,身子也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
涵因微微蹙著眉頭,雖然她並不認為盧時能動搖得了范陽盧氏,但是這個人被從家族中趕走,竟然能投靠了太平教,又迅速上位,本來跟朝廷是敵對的,一轉眼又投靠了朝廷,現在竟然混跡長安世家之中,短短數年,便成了權貴跟前炙手可熱的紅人。這絕不是簡單歸結於運氣就能說得通的。
而照皓華的看法,盧時對盧昭的怨恨很深,再加上他被從族中逐出去,要是他有心害盧昭,未必做不成,一個人的能量有多大,除了本人的能力,還要看他的決心,通常一門心思要做成一件事的時候,似乎連老天都會幫他,因為那個時候他會特別執著和專心,也就更容易把握一閃而逝的機會。
“我也只能提醒他們夫婦留意,畢竟我現在不在長安,盧時就算做了什麼,我也未必能夠察覺,更來不及阻止。”涵因還是決定給盧昭夫婦去封信,不過相信他們對盧時的情況也已經有耳聞了。
皓華說道:“我自然知道,這兩天我心裡一直懸著這個事情,總放不下。我求妹妹這樣做,其實是為了讓自己安心,為了自己的私心麻煩妹妹實在是”
“二姐姐,別這麼說,寧馨跟我一直很好,盧昭哥哥在長安時對我也頗為照顧,先時不知道也罷了,現在知道了這個情況,焉有不提醒之理,姐姐安心,這件事情,我一定辦妥當。”涵因笑著拍拍她的手,讓她別擔心。
皓華為涵因又添了一勺茶,笑道:“那就拜託你了。”
涵因於是提筆給李寧馨寫了信,裡面主要還是些賈敞李算,很隱晦的提了盧時的事情,最後囑咐他們務必小心。讓人交給驛站,幫忙遞送。
長安正值早春,空氣中還帶著寒意,皇帝已經正式任命了王通權知門下侍郎,王通雖然不如陸憲的資歷,不過他這些年藉著晉王之勢在朝中拉攏了一票人,加上皇帝的信重,在朝中儼然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在很多人眼裡,陸憲已經是日薄西山了,雖然餘威尚在,但早晚是要落幕的。
很多人都在等著兩人向對方出手,不過到目前為止,朝堂上仍然一團和氣,兩人似乎相處甚好。不過明眼人都知道,王通根基尚淺,要想向陸憲發難,還要再蓄積力量,而陸憲的對手實際上並不是剛剛坐上宰相之位的王通,而是皇帝,他不能輕舉妄動,只能暗暗的等待機會。
早朝的時候,兩人的車駕進朱雀門的時候碰在了一起,王通主動退讓,讓陸憲先行,到了宮門前,兩人仍然相互謙讓,讓對方先進去。最後兩人一起走了進去。
王通一邊走一邊說道:“陸相聽說了嗎?皇上這些日子龍體欠安呢。太醫院也一籌莫展。”
“國事繁重,皇上操勞,王相要多多為陛下分憂啊。”陸憲皮笑肉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