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在下經驗尚淺,如今戰戰兢兢就怕出差錯,唯恐辜負了皇上的厚愛,還要陸相多多指點。”王通笑眯眯的說道。
“呵呵,你我同殿為臣,食君之祿,分君之憂,不必這麼客氣。”陸憲跟他客套著。
“其實,如今皇上最大的憂就是國庫收入日漸稀薄,再這樣下去,國庫就要見底了。”王通笑道。
“所以這一次的預算還是要修改,還是要再省一省,把不必要的開支裁撤下來,國庫的收支還是能平衡的。”陸憲說道。
王通一笑:“話雖如此,但節流只能治表,要想國庫豐盈,還要從開源上來想辦法。” 皇帝之前透過核查土地人口多收上來的那些稅款,因為各地的叛亂,不僅都賠了進去,國庫還倒貼了錢支付平亂的開銷。因此他一提開源,陸憲心裡就是一跳。
陸憲一挑眉:“哦,王相可有什麼好辦法。我先提醒你,以前行不通的法子就不要反覆嘗試了,大隋雖然富強,也禁不起這樣的折騰。”他的意思就是攤丁入畝你就別想推行了,當年長公主權勢滔天,推行攤丁入畝的下場就是身死政滅,你要是來這套,恐怕也是這個下場。
“前事不忘後事之師,在下自然不能走原先的老路,只想找出一個穩妥的法子。”王通笑道。
正說著已經到了大殿,兩人都閉上嘴巴,整肅了儀容,走進大殿。
今天主要討論的仍然是預算問題,工部認為其他幾部把自己的開銷推到工部身上,自己吃了虧,不肯同意,而吏部則是不同意軍糧運輸的時候損耗超標是自己派遣官員不稱職的原因,一股腦都推到長安到涼州的中路官道被逆賊堵住,只好走上路,而上路不好走導致損耗增加。兵部則因為去年的大戰,兵員損耗厲害,要求增加預算徵兵。新的一年,下面各州郡的災異情況也報上來了,有要求賑濟的,還有要求趁著雨季未到,撥錢修堤壩的。
戶部還是一直哭窮,要求各部能省則省,避免不必要的開銷。
皇帝這些日子睡得一直都不好,精神愈發短了,聽見下面官員吵來吵去,就覺得腦子裡面嗡嗡作響,勉強撐著坐在御座上。
王通、宋文昌、崔澄,也是很有能力,各部分說自己的情況之後,他就很快將各部的職權理順,將預算問題理清,而陸憲則對各州情況瞭如指掌,安排了賑濟,決定了要撥款的事項。當然這些事情在下面各部門已經反覆爭吵協商過了,今天不過是把大的問題擺出來討論,反正總之,把預算問題弄清楚了,不管是皇帝還是朝臣都鬆了一口氣。
皇帝已經準備回宮休息了,誰知道王通卻令有事啟奏。之後他便開始不疾不徐的說起了自己的開源計劃,實際上也沒有什麼改革,不過是加稅,將農業稅由十五稅一,增加為十稅一。將商業稅的三十稅一增加為十五稅一。
此話一出,在朝堂上立刻就炸開了鍋,誰也沒想到這個新宰相一上任就碰這麼敏感的話題,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開始議論紛紛,殿中御史連著提醒了數次不能殿前失儀,眾人才漸漸的安靜下來。
皇帝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煩惱,他早就想要加稅,但是阻力實在太大,所以不得已才取了核查土地的法子,如今王通主動提出來,真是撓到了自己的心坎上。只是核查土地人口尚能引起造反,這要是直接加稅,會不會有更多人反呢。因此皇帝也頗為猶豫。
此時已經有臣子站出來表達自己的意見了。但皇帝此時頭愈發昏沉,什麼也聽不進去了,他打斷了下面正在滔滔不絕的臣子,說道:“這件事關乎國計民生,今天就不議了,你們回去寫好條陳,朕再看罷。”說完不顧群臣疑惑的目光,就退朝了。
從大殿下來,皇帝幾乎站不住,劉公公趕緊叫御輦,把皇帝抬回寢宮。
“皇上,您該喝藥了。”劉公公見皇帝小睡一會兒之後醒了,叫人把藥端了過來。
皇帝不耐煩的說道:“不喝不喝,這麼長時間了,一點用都沒有。”劉公公無奈,只得讓人把藥端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小太監來傳話,說平郡王攜王妃給太皇太后請安,現在平郡王來給皇帝請安,問皇帝見不見。
平郡王是皇帝的堂叔,做個閒散王爺,從不幹政,因為是宗室長輩,也備受尊重。皇帝也很敬重他,以“皇叔”呼之,他難得進宮,不能不給面子,於是勉強起來見他。
平郡王進來給皇帝行過禮,一看皇帝的臉色嚇了一跳:“數月不見,皇上怎的如此憔悴,縱使國事繁忙,也要保重龍體啊。”
皇帝一笑:“只是最近煩心事多了些,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