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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菀小姐,或者南朝小姐,也選擇了一支極為樸素的歌。
由於是臨時換歌,樂師都無法伴奏,西菀清澈的聲音便成為了整個大堂中唯一的音色:
回憶從不匆忙,卻白駒過隙了時光。
多想一不小心,就和你地老了天荒。
青梅竹馬的玩笑,或是任性的無理取鬧。
我霸著你的寵愛,揮霍了整個青春年少。
南朝和朱翊賢的婚禮很盛大,持續了整整三天的流水宴席,讓漢陽滿城盡染喜色。
瓊玉樓還是照常運營,這讓很多從中得利或企圖從中得利的人都長舒了一口氣。
槐寧沒能參加婚禮。
槐寧在花魁比賽結束後匆匆向所有人道了別,他說不想讓大家眼睜睜看著他老去而傷心。朱翊賢還沒搞清發生了什麼,他的表情清楚地表示了他此時正一肚子的疑惑,畢竟五年前他看到槐寧的時候,對方還是隻有三寸高的小人兒。
顧殛宇沒來得及跟朱翊賢解釋清楚槐寧的事,就只能丟下世子追了出去。
雖然他也不知道追到了能做什麼,但總覺得,如果不追過去的話,槐寧,他的女兒——不對,應該是“他的兒子”,就會這樣消失了。
顧殛宇在大馬路上叫住了槐寧。
槐寧回過頭,認真地問他:“殛宇,你願意到我家來作客麼?”
“作客?當然願意!”顧殛宇馬上答道。
槐寧於是笑著拉過他的手,雙手十指緊扣,表情無比虔誠:“那麼,我們約定。”
槐寧還是消失了。
突然出現的時候沒有帶來任何東西,突然離開卻留下無限悵然。
約定了下次見面,顧殛宇並沒有太傷感,他只是覺得,有些想念。
一閒下來,就開始亂想念。
回憶越豐富,想念越空虛。
雖然一年的時光已經過去了大半,再過幾日便又是一年中秋日。顧大少還是堅持留到了世子大婚。
坐在一群蹭酒席的人中間,45度仰望天空明媚憂傷的顧大少顯得十分格格不入。
頭頂是一望無垠的星空,一輪明月垂掛東枝,即算還不到中秋,也已經十分完整。明明是團圓日
顧殛宇拉著身邊的秦臨喝酒,自稱千杯不倒,然後三杯就倒了,趴在桌上哼哼叫嚷著我沒醉,繼續喝之類的廢話。
“哎,想想去年中秋我在幹嘛來著!”顧大少趴在桌上,自以為高舉著手中的酒杯,其實在旁人看來,他的手臂抬離桌面不到三寸。
他持續自言自語:“以前每次中秋,我都跟陸子瞻賞月吟詩!哈哈,我作的詩總是被他嘲笑!哈哈哈。”
旁邊的秦臨和川君都很無語,這是好笑的事麼
顧大少爺繼續回憶:“老爹和老孃總是要在中秋二人世界嘛,我就被趕出來了,嗚嗚,然後露宿街頭,被陸子瞻撿回家他還兇我!嗚嗚,我都可憐死了”
秦臨好奇道:“你是在哪裡被撿回家的”
“大概宜春閣之類的地方吧”顧大少哼哼唧唧地回答。
“”
“我沒有進去啊!宜春閣裡哪個比陸大美人好看啊!看慣了陸子瞻,世界上只剩醜八怪了”他隨意地指著桌上的人笑,“醜八怪!哈,醜八怪!”
秦臨趕緊滿頭黑線地捉住他的手,壓回桌面上。
顧殛宇順勢抱住酒壺:“可是他不要我了!嗚嗚,陸大美人我們家槐寧也不要我了嗚嗚,你不能再不要我”他抓住身邊人的肩頭搖晃,醉得又哭又笑,下手也不分輕重。
那人被他搖得七葷八素,抬手反握住了他的手腕,制止了他的發酒瘋行為。
顧殛宇抽了兩下手,發現對方死死抓住自己不放手,便抬起氤氳著水汽的醉眼往上看,泛著金色的眸子和俊朗的臉,原本微微皺起的凌厲的眉,在看到顧殛宇大哭臉的一瞬突然變得柔和起來。
閻冠宇伸手,輕輕揉了揉醉得像小孩子般的長靈泉眼的腦袋,溫柔地道:“你去年中秋,跟我在一起。”
清雲坊火場,今生的你與我第一次真正相遇。
也許有些話不用說出口,也許是今夜的炎君溫柔得太讓人安心,顧殛宇覺得剛剛那個動作,那句無關的話,就是在告訴自己:好的,我不會不要你。
他終於閉上眼,安心睡去。
作者有話要說:這邊會發完第一卷,然後就不能更了哦,要看新文麻煩大大們去QD,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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