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陽眉眼一閃,忙行了個禮,“小生府上還缺一個當家主母,小生願意娶羊馨為妻。”
羊馨嗤笑了聲,“就憑著你那被詛咒了的婁府也敢娶我?”
婁陽低著頭,他嘴唇緊抿,卻並未有絲毫地猶疑,他點頭道:“是。”
這般斬釘截鐵,這般沉著,那是料定了現在除了他沒人願意娶羊馨了。
若羊馨不嫁,也會被族長逼進豬籠的。
羊氏家訓何其嚴格,被這麼多人看到了這一幕,依著羊氏的規矩,必死無疑。
羊老太爺揚聲道:“你為什麼一定要娶羊馨,可別說你一往情深的話,老頭子不信!”
婁陽笑道,“婁府的命運需要一個水命之人來改變。”
這話一出,羊馨當即射出凌厲的一眼。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而羊老太爺卻點頭道:“好,明日你就讓媒人來。”
羊馨何嘗受過這個侮辱,當即就咬舌自盡。
好在羊夫人離她近,才挽回她一條命,可還是傷了舌頭,這會兒是連話也說不得了。
她醒來之後,便哭著讓嫂子羊夫人幫忙遞信給蕭縣公。
羊夫人本不想幫忙,可看她方才幾乎自盡,心中生了幾分惻隱之心,這就讓小廝把信送去蕭府。
羊馨掛著淚躺在床上,心中悲慼一片。
蕭郎,我到底有什麼錯?為何上天要這樣懲罰於我?
方芸兒,方芸兒這十幾年來可曾為你努力過?她不過是快一步轉頭,投入你的懷抱,可我呢,為你守了十幾年,她何德何能,她現在所有的幸福都是在竊取我的!
她眯起了眼,淚如雨下。
是夜,下了一場毛毛細雨,小廝回來的時候雖不至於渾身溼透,可也溼漉漉的。
他低著頭走了進來,“夫人,小姐,那蕭縣公說了,蕭二夫人身子不適,他要貼身陪護,如何都是走不開的。後來小的再三請求,他才說了既然小姐與婁陽有緣,何來還要掛念無緣之人?”
小廝硬著頭皮把這話說完,這會兒屏住呼吸,不敢再多說一句,直到聽得小姐讓他滾,他才走了出去。
羊馨怔住,她呆滯的目光望著床頂,許久才緩緩閉上了眼。
羊夫人以為她睡了,就讓丫鬟貼身照顧著,隨後也離開了。
屋內陷入一片黑暗之後,羊馨才慢慢睜開雙眼,蕭郎口中兩句離不開方芸兒,她要見方芸兒一面,她要當面質問方芸兒。
如此得來的蕭郎,她當真安心?
怎麼說,方芸兒當初都嫁給了婁陽,她就不信,婁陽就沒有碰過方芸兒?
翌日,天亮地早,婁錦梳洗了一番,今日她身著緋羅水雲紋輕衫,腰間配上玉帶橫貫而過,行走之時露出腳上的銀緞繡鞋。
真真是細緻好看地很。
流螢怪異道:“小姐,今日學習騎射,你怎麼不穿胡服?”
婁錦歪頭一笑,“胡服我所欲也,輕衫亦我所欲也,二者取其一,為悅己者容也。”
流螢聽得一愣,好一會兒她才恍然大悟。
這會兒忙遞上披風,趕忙把婁錦送出去。
她可沒忘了,小姐對三皇子那是沒有任何抵抗力。
幾乎三皇子說一句什麼,小姐就會傻愣愣的。那樣子,真真是丟臉啊。
與流螢有同感的此時也被丟在了校場裡,劉韜看著爺的背影漸漸離去,搖頭嘆息,爺這是越來越沒有下限了。
藉著教導之名,誘拐少女離開國子監。
行不知道是齷蹉還是什麼事
婁錦坐在馬上,她難得可以光明正大從國子監出門,臨行前還看到江子文那一臉狐疑,卻如何都沒有質問的神情,頓覺得外頭的空氣令人心曠神怡。
身旁的黑馬不適時宜地噴了個響鼻。
婁錦回過頭去,正對上一雙溫柔的狹長鳳眸,那裡清澈明亮,毫無雜誌,乾淨地就與那山間的清泉一般。
她看著看著便看到了那眼中自己的影子,那純淨的笑容,傻呼呼的,就和前世的自己一模一樣,沒心沒肺的。
“阿錦,你一定很喜歡我。”
婁錦的笑當卡在喉嚨口,她本欲大笑,可對上他篤定的笑容,那皓白的牙齒與那殷紅的薄唇招相呼應,與他那白皙的臉龐形成了一個得意的,沾沾自喜的笑。
他生得姿容華美,一雙眼何其清亮,冷峻的容顏因這一笑,若那山頂的雪蓮迎風怒放,當真是讓人移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