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報仇不是她唯一的選擇,可復仇過後,她的心歸於寧靜,便是過往的那些人也無法讓她再掀起波瀾。
“小姐?”
流翠的聲音很是微弱,她睜開雙眼,眼淚頓時就滑落了下來。
“小姐,流翠求小姐救流翠一條命,流翠死不足兮,可是我腹中的孩子與您的血緣那是隔不開的啊。”
婁錦看了過去,流螢的肚子不小,看過去該有四個月左右大小,婁錦示意她過來。
她連滾帶爬地來到婁錦身邊,婁錦伸出手來,切上她的脈相。
這一診脈,婁錦的臉上便浮現出了一抹驚訝。
她微微一愣,道:“你知道這麼做,即便孩子生下來也活不了嗎?”
流翠竟服用了一方藥,這種藥吃下後即易受孕,可孩子生下來也活不了多久,她是為了爭寵嗎?
還是?
婁錦不解地望著流翠,她已經經歷過了一個孩子的夭折,如何還能看著另一個孩子一出生便夭折?
流翠一愣,隨即,她似乎想起了什麼,一張蒼白的臉頓時糾成了一團,一股濃重的悲傷從她的眉間迸射而出。
她嗚嗚地哭了出來,隨之以頭搶地,哭地渾身顫抖。
“娘,哥哥,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流翠一遍又一遍重重地砸向地面,她的額頭已有鮮血流了出來,婁錦皺起眉頭,遞上藥丸,心中已然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全媽媽和流翠的哥哥一直在婁府中飽私囊,流翠沒了孩子後,又面臨婁陽迎娶羊馨,他們的利益自然一落千丈,這便鋌而走險,尋了這邪門的藥給流翠服用。
可
流翠的哭聲哀哀慼戚,彷彿道盡了這一生的悲哀。
她相信的,她選擇的,均是錯的,府中的胎兒一日日長大,她的心那樣歡喜,她本以為這是老天對她的饋贈。
卻不曾想,那是對她的另一種制裁!
她抿著唇,幾乎把那灰白的乾裂的唇咬破,一絲鮮血從口中湧了出來。
她混沌的雙眼看著婁錦,眼淚毫無節制地流了下來。
流螢蹲了下來,她眼中含淚,她與流翠從小一起長大,可沒想到流翠竟落到了這個田地。
流翠看向流螢,搖頭哭了起來。
她把臉埋在了兩腿之間,隨著流螢喚了她一聲,她便埋地更低。
流螢終究不再喚她了。
她似乎明白,此時的流翠並不願意再面對她,面對兒時的玩伴。
婁錦沒再看向流翠,心卻有一瞬間空空的。
她清楚,當初這一切,均是各自的選擇。便是後悔,生命能否重來?
婁錦感謝蒼天給了她重來的機會,所以這一生她過得小心謹慎,雖不如上一世那樣恣意灑脫,可她卻沒敢在有一絲懈怠。
她轉頭看向白太姨娘,白太姨娘似乎很是心驚於婁錦的這個動作,眉頭一皺,便警惕地往後退了退。
婁錦哧地一笑,道:“你無須這麼怕我,到了今天這一步,無須我多做什麼,律法會替我制裁你。不過,有幾件事實我想讓你知道。”她微微一頓,看了眼身後的獄卒,道:“我不過是在這柱子外面,你不需要這樣盯著我,下去吧。”
命令的口吻,不容拒絕的壓力一下子朝那獄卒一掃而去,獄卒微微一窒,不知為何,後退了一步。
可婁錦的雙眸凌厲,猶如一把出鞘的寶刀,誰敢與之爭鋒。
他還是看了眼那木柱子,最後無奈地朝外走去。
婁錦回過頭來,道:“婁陽現在還在逃亡,我倒寧願他被那刀斧去了性命才好。”
“你個逆女,你明知道他是你父親,如何能下這樣的詛咒!狼心狗肺,豬狗不如的東西!”白太姨娘罵地呼哧呼哧,胸口都跟著上下起伏。
那雙厲眼一如以前那樣的令人生寒。
她雖只是個妾,可一貫以來在婁府以夫人自居,氣度和風華自然不輸給任何一個世家夫人。
婁錦抿起笑來,“我不過是為他好罷了,外公最見不得狼心狗肺的東西,若是活著要受外公一陣鞭笞,若是死了,怕也是要鞭屍的。”
見白太姨娘臉色頓變,她繼續道:“我素來心善,看不得人受苦,便勸誡著我那狼心狗肺,豬狗不如的爹爹早些仙去。白太姨娘你也無需罵我,有道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孩子會打洞,我是婁陽的親生女兒,這狼心狗肺,豬狗不如學不得個十成十,倒是可以學個五分就足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