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腳步極快,臉色沉地幾乎可以擰出水來。過往的宮女太監紛紛低下頭來,不敢直視他的雙眼。
夜幕降臨了。
視線所到之處都暗淡無光了。婁錦將蠟燭點上,這才拿出自己又採購的一些醫書看了起來。
門外傳來的腳步聲很重很急,婁錦唇角微微一勾,放下書來,挑了挑蠟燭,她眉眼含笑,道:“來了呢。”
門上的重重聲響傳來,婁錦道:“請進。”
王公公一臉陰沉地走了進來,他臉色極為不善,見到婁錦便道:“傳聞婁錦姑娘心善地很,沒想到傳聞不如親見,還請姑娘交出解藥。”
半晌,沒有任何回答。
婁錦已經半側著身子坐在了桌子前,她挑著蠟燭,似乎在做一件極有意思的事。
良久,直到王公公的耐性幾乎消耗殆盡。
婁錦才道;“多謝王公公今天的飯菜,只不知道皇宮如此之大,國庫中的銀兩數以萬計,全偏偏無法給我一頓飽飯。不過,我素來大度,也不與王公公計較這事。王公公也不用親自上門道歉,無事的話,還請回吧。”
王公公眯起了眼,原是來給下下馬威來的。
他道:“往後的飯菜,一定會盡善盡美,你把解藥給我。”
婁錦不過十四歲大小,他好話可以說,也可以哄,只要以後隔離開雲嬤嬤與她便是了。
“哦?是嗎?那還真多謝王公公了。”婁錦說著,便一瓶解藥拋了過去,王公公接過解藥,雙眼便是陰狠一眯。
雲嬤嬤吃了這藥最好沒事!
婁錦這丫頭心狠手辣,但廚房乃是他的禁地,沒有他的同意,便是爛菜梗子,有的吃她也就得吃。
剛轉身要走,王公公眉頭緊緊皺了起來,手一下子拽住胸口的衣襟,睚眥欲裂,張口劇烈地呼吸了起來。
他,他這是怎麼了?
渾身無力,胸口悶地好似壓著一塊千斤頂。
“王公公,是不是感覺胸口悶疼,渾身無力?”婁錦緩緩站了起來,燈火打亮她半邊無暇的臉頰。
粉白若雪,又緋紅潤滑。
殷紅的唇勾了起來,唇邊的梨渦旋成了一個極為妖冶的容姿。
“你,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倒是沒什麼?我素來也沒什麼愛好,就是對吃有點要求。我夠又特別愛吃肉,少了它一頓好吃的,我這個做主子的怕是沒什麼顏面了。你也不要擔心,不會要了你的命,不過是三日一痛,每次的痛可能都不一樣。這個我可是從一個貴人那學來的,苗疆之蠱。有意思的是,它喜歡跑,一會兒入心臟,一會兒入肝,真是頑皮淘氣呢。”
婁錦笑了笑,王公公臉色大變,蒼白無血。
他猛地轉過身來,朝婁錦跪下。
“婁錦小姐,您不要生氣,不要在意。您一定要相信我,我一定會按照您的要求給您送上膳食的。”
婁錦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這條變色龍,她可沒那麼心思被小人暗算。
“恩,那蠱蟲也安分,只要我沒事,它就不會亂動。你就安心地把解藥給雲嬤嬤,她再不吃,怕是熬不過今晚了。”婁錦突然覺得,自己太過心地善良了。
怎麼和觀音菩薩有得一比,得饒人處且饒人啊。
王公公要是知道婁錦此刻的想法,必定要吐血一三升。菩薩,這種菩薩怕是也入地獄為判官了吧。
王公公連滾帶爬跑了出去,彷彿身後有什麼野鬼猛獸追著他呢。被這麼一嚇,他再也不敢胡來。
夜漸漸靜了下來。
秋霜驟冷,寒雨漸濃。
躺在床上的她靜靜地望著那敞開的窗,天邊的一輪明月幾乎被雲層擋住。
淡淡的光圈圍繞著月亮,婁錦笑了起來。
“撥雲見月的日子是不是就要到了?”
越是這樣躺著,便越是煩躁。
婁錦聽著外頭的風聲,並不太大,便披上斗篷,朝外走去。
穿過迴廊,潺潺的流水之聲伴隨著樹葉的輕響傳來。婁錦走著,書房那的燭光映照著一個人影。
他拿著書正看著,昂藏的身姿倒映在窗上,婁錦眉頭一蹙,不是說晚上不看書嗎?
劉韜站在一旁,看著三皇子從左邊走到右邊,又從右邊走到左邊。
他終於忍不住出聲道:“爺,您這是?您晚上不是不看書了嗎?”
“恩,她站了一下午。”他這麼說著,便又低頭看了會兒書。似乎有什麼東西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