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陽與藏空相士一併走了進去,洪娘子緊隨其後。
嬤嬤一見婁陽便道:“老爺,你快去看看。老太爺正對那大夫發怒呢。”
婁陽一聽,忙快步走了進去。
尚未入屋,就聽到流翠的哭聲,屋子內幾個嬤嬤丫鬟的哭聲混雜在一起,聽地人心頭鬱悶,忍不住竄起熊熊烈火。
門簾開啟,一簇耀眼的光打了進來,流翠哭地紅腫的雙眼抬了抬,只看到一個高大的陰影站在那,她抱著懷中的孩子,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流翠給老爺請安。”
她懷裡的孩子沒有啼哭,只安靜地閉上雙眼,看過去應該是睡著了。
可流翠的臉色蒼白如紙,只低著頭,對上孩子的臉捱了上去。哭著道:“大夫說,孩子沒救了。”
她那話剛好傳入剛剛入門的洪娘子的耳朵裡,她身子一顫,臉色刷地白了下。怕讓別人看出端倪,她儘量讓自己鎮定下來。
婁陽一震,忙走上來抱住孩子,孩子的呼吸很是微弱,若不是挨著他的臉,幾乎都感覺不到這孩子淺薄的呼吸。
“大夫呢,大夫去了哪裡?”
他近乎歇斯底里地喊著,那一張秀氣俊雅的臉上猙獰著,儼然看不出之前的那一派溫和模樣。
流翠哭地更大聲了,這是她好不容易保下來的孩子啊。就這麼沒了?她緊緊抱著他,心頭疼痛難耐,直覺得那地獄裡萬惡的魔鬼要剜去她心裡的一塊肉啊!
“我的餘哥兒,娘捨不得你,娘捨不得你啊。”
洪娘子沉默著沒有說話,她看著那個孩子毫無反應的模樣。想著,她並不是想讓這孩子死,只是一點一點增加藥量,讓這孩子就這麼體弱病著,奈何今日手不小心抖了點,這藥就猛地下了個狠。
“老爺,大夫在耳房,白太姨娘暈了過去。”
婁陽看了眼懷中的孩子,這是他唯一的兒子啊。現在,婁錦他硬生生地送給了蕭家,蜜兒他又給了羊氏家族。他名下的孩子就這麼一個,就這麼一個了。
他慌亂地環視了下四周,在見到藏空相士之時,才想起來藏空的醫術。忙把孩子遞給藏空。
“相士,快幫我看看,還有救沒有?”
婁陽的手微微有些顫抖,他仰著頭,期盼地望著藏空,心裡恍若那溺水之人等著他人拉他一把。
藏空接過孩子,在孩子的手腕上把了下脈搏。
流翠與婁陽緊緊鎖著他的動作,眉宇深深皺了起來。
“這孩子已經夭折了。”其實,早在孩子在婁陽懷裡的時候,孩子就已經停了呼吸。儘管藏空醫術高明,可也沒有讓人起死回生的本事。
這一道晴天霹靂打了下來,流翠的身子一晃,便直直倒了下去。
幾個丫鬟忙過來扶了她。
藏空把孩子遞給了發愣的婁陽便壓了下流翠的人中。
醒過來的流翠呆愣愣的,她看了周圍一圈,最後在看到婁陽手中的孩子之時,一聲淒厲的哭叫聲破空而出,響徹了整個院子。
耳房那剛剛醒來的白太姨娘聽著這聲音,也愣了半晌。突然,她掀開被子,也不管丫鬟婆子們阻擋,飛也似的跑了出去。
流翠的聲音越發清晰,她的哭聲讓丫鬟們都哭了起來。
“我的餘哥兒,我的餘哥兒啊!上天不公,當初萬氏不讓我懷上孩子,我千方百計躲過一劫,為何現在還是不放過我。”
洪娘子愣住了,孩子果真是死了?
她低下頭,臉色暗沉不已。
竇氏趕來的時候正好聽到了流翠的這話,見婁陽跪在那沉默不語,她忙走到流翠身旁,道:“二姨娘節哀啊。你還年輕,往後還可以再生的。”
流翠哭著搖了搖頭,她的喪子之痛別人何以瞭解。她猛地撇開眾人,來到了耳房,拉出那被婁世昌罵得狗血臨頭的大夫,也不看婁世昌的臉色,走了出去。
“我要你說,我兒子為什麼會死?你不是說吃了你的藥調理好身子,往後就會好的嗎?”
大夫支支吾吾地,他看了眼那孩子,道:“我說的絕沒有錯,不信你去問京城任意一位大夫,遇到公子這情況,是不是都是我這藥方這麼開的。按理說,那不會有事的。”
流翠罵道:“你這庸醫開的這藥方,竟然還如此振振有詞!”
這時,藏空相士開了口。“藥方給我看看吧。”
屋內的人一愣,隨即看了眼那大夫。大夫遞出了藥方,便沉默了。
婁世昌從屋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