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螢小心翼翼覷著婁錦,那婁蜜與高陽公主要惡鬥可不能拉著小姐,現在瑤兒小姐的床位是空著,就先換到瑤兒小姐的房間就是了。
婁錦緩緩抬頭看了眼遠處密密麻麻的人,眸光閃過一絲厲色。把她作為活靶子?想得倒美。婁錦提起裙角,踩著一層一層的樓梯而上。
眾人都看到了宿舍名單,有的同情,有的嘲諷,更有著幸災樂禍。最恨婁錦的人怕就是婁蜜和高陽公主了吧,這三人分在一組,可想而知,婁錦的日子不會好過。
婁錦的神色淡然,她掃了眼上頭的名單。
蕭匕安與紫堂、武世傑分在了一個屋子,左御風與顧義熙以及婁正德分在一屋。竟沒想到,三皇子此番也沒有特權了。
她蹙了下眉頭,紫堂便是上次初考的時候射了暗箭的人,他是皇后母家之人。沒想到上次的事竟然就不痛不癢就揭了過去。
料說,這宿舍安排沒有後推之人,她定是不信的。這般歹毒的安排,更是讓她懷疑,蕭匕安幾番遇刺,背後之人必定不簡單。
就在婁錦沉思之際,蕭琴走了過來,眉間掛了三分擔憂。
“錦兒,要不,一會兒我們去找夫子調一下宿舍?”蕭琴入學以來均是與紫曉同個宿舍,她們分在天一閣,彼此間明爭暗鬥早已經成為習慣,她自也習慣了。
可婁錦不同,初入國子監就要與婁蜜,高陽一道。
婁蜜恨錦兒入骨,武世傑像是對錦兒尚未死心,高陽必然也欲除錦兒而後快。也不知道勤務處的夫子是怎麼安排的。
婁錦見蕭琴眉頭緊蹙,那雙手更是要拉著她前往勤務處,心底有了些許安慰。琴兒與她一道長大,與方瑤一般,三人之間毫無間隙,當初得知自己與三皇子之間的關係,琴兒的豁達乃一般女子不能比之。
也是,琴兒有她的驕傲與氣度。絕非一般小門小戶的女子可比。想到此,她掃了眼那緩緩駕馭而來的馬車,羊氏一門想來高調行事,一貫玉帶紅綢的馬車這會兒只是平民一般的打扮,婁錦細細看去,車軾那的綠漆掉了幾分,像是用過許久的模樣。
她挑了下眉頭,唇角緩緩勾起了笑。
婁蜜下車的時候神色略有些難看,她緊抿的唇和小心翼翼的模樣看得不少人嗤之以鼻。
相對於婁蜜上一次坐的馬車,這一次可真是讓人忍不住咋舌,幾位千金竊竊私語,時而抿嘴輕笑,時而輕蔑地看了她一眼。
這些人多是京中重臣之女,她們自然知道這喚作羊可兒的女子乃是之前多次隨萬貴人出入命婦宴席之間的婁蜜。想當初,婁蜜的名聲何其臭,世家女子皆撇開好得了個乾淨名聲。更是在入國子監之前就避之若蛇,連姐姐都能背叛之人,更別說是別人了。
其中曹尚書的千金曹莉笑道:“羊妹妹這是怎麼了?半路遭劫?好好的馬車怎麼落魄成這番模樣?可需姐姐為你向京兆尹告一狀,好好整理那些手腳不乾淨的賊。”
婁蜜聞言,下唇幾乎都能咬出血來,那藏在袖口的手將帕子蹂躪地不成樣子。她僵笑了聲,道:“姐姐說笑了。”
曹莉抿起唇,眼中閃過一抹不屑。只與後邊幾人調笑了兩句,便不再多言。
婁蜜讓蘇嬤嬤快快把馬車帶下去,發沉的目光掃了眼那高高在上之人。慣是她熟悉的碧青,那清冷的模樣不悲不喜,眉梢眼角並未著妝,卻已是紅粉佳人,欺霜賽雪,紅梅莫比。
這兩日,羊氏大家長不知為何總是憂心忡忡,一早竟徑自出門去,惹得她見到這馬車的時候無處可說,可又不得不坐。這其中究竟為何,她無從知曉。
儘管如此,她終究是笑著迎了上去,走到婁錦身側的時候,微微福了下身子,一如兩年前的模樣,嬌憨地喚了聲姐姐。
流螢唇角一抽,這唱的是哪一齣,演這一副姐妹情深給誰看?
婁錦眉眼中閃過一抹異色,眼尖地瞥到那勤務處的夫子笑著點頭離開。婁蜜就這般想要與她一個宿舍?他人以為這是婁蜜認錯放低身段的表現,不免也停住了笑,轉眸看向婁錦,想著往常聽聞兩姐妹關係甚好,不知道婁錦是不是外人所傳那般善解人意。
如此,若自己再找夫子調換宿舍,必然會被畫上不知進退,拿喬做大的名頭。沒想到蜜兒最近是越發長進了。
流螢也看到夫子離去時滿意的目光,恨得直想拽下婁蜜的臉皮,看看到底有多厚。
婁錦只是含笑望著婁蜜,不言不語地,她到底還是想知道,婁蜜這違心的笑能持續多久。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了,婁蜜唇角的笑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