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懈,恍若真是視婁錦為姐姐一般。
即便是蕭琴也忍不住駭然,她自是知道豪門大院裡頭的女子間的明爭暗鬥,多是爭一分薄面而怒目而視,沒想到在這麼多人面前,婁蜜竟然能容忍這般久,真真是不能小覷。
她記得以前見到婁蜜的時候,偶爾能見到她眼底的一絲絲浮躁,可現在,那些浮躁不知道是被隱藏了起來還是真被這時間磨礪,剩下的便是這純然的模樣?
婁錦唇角掠過一絲得意,那得意的模樣讓正以為處於上風的婁蜜一愣,就在只有婁蜜看得到的角落,婁錦狀若無意地微微拉了下袖子,袖口處一個極為漂亮的赤金碧玉手釧搭著那皓雪的手腕,真真是扎眼地很。
婁蜜的臉色一變,眼底的笑漸漸地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極為尖銳的恨意。
蕭琴頓時愣了下,雖然婁蜜的臉色迅速恢復自然,可她站在婁錦身側,可是看了個一清二楚,她不禁擔憂起了婁錦。
婁錦撫了右手腕的手釧,這手釧乃是當初武世傑送給她的定情信物,記得婁蜜每每見到她這手釧,神色就很是古怪。
那是一抹貪婪和憤恨交織在一起的神情,婁蜜要了不少武世傑送給自己的東西,唯有這手釧,不論婁蜜如何軟磨硬泡,自己都沒有鬆口送與她。
要知道,這手釧出產於北疆,那碧玉溫潤,一入手的時候便泛著一層幽綠,她多戴一日,這綠色就越發流動了一般,濃郁,發透。
婁蜜心中幾乎都要扭曲成一團了,那手釧幾乎就是她心裡的一根刺,扎地她血肉模糊。武哥哥送給她最為名貴的東西不過是個紅寶石珍珠簪子,她那日親眼見到武哥哥命人取了那赤金碧玉手釧,武哥哥還笑說,一會兒有禮物送她。
見他神秘的模樣,她心中更覺得甜蜜,沒想到入手的時候竟然是紅寶石珍珠簪子,而見到婁錦的時候,婁錦手上的手釧讓她當日下午摔了一屋子的金玉銀盆花瓶。
就在她的笑僵硬在唇角之時,婁錦竟彷彿沒看到她的笑一般,只朝身旁的蕭琴說著話。
“琴姐姐,你看我這手釧好看嗎?”
蕭琴看去,眼中也亮了起來,她不禁問道:“這玉可是好玉,通體通透,碧玉欲流,勘是上品中的珍品。”
婁錦掩嘴一笑,全然不看婁蜜近乎扭曲的臉,只道:“哪裡是什麼好東西,要說更好的東西要屬當初婁府送給嫡女的紅瓔珞了,那上頭的瑪瑙殷紅,當初我沒那榮幸得了,蜜兒戴的時候可得了不少人的稱讚呢。蜜兒,你那紅瓔珞呢?”
婁蜜聞言,臉上的笑全然沒有了,不少人聞言都道:“當初婁錦可是上了婁府族譜的嫡長女,既是傳家的紅瓔珞怎麼就給了婁蜜?”
“別忘了,那萬寶兒是怎麼待婁錦的,否則也不會逼得方芸兒與婁陽和離。”
幾人紛紛點了下頭,這其中沒言明的心裡自然有數。
婁蜜深吸一口氣,心中驚疑不定,婁錦怎麼會突然提到紅瓔珞,自從那日清源山一行,紅瓔珞便不見了,奈她如何找,都找不到那傳家之寶,她懷疑許是那日推了方瑤一把,落入了碧水潭,便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可婁錦一說起,她的心便打起了鼓來。
難道
婁錦見婁蜜的臉一點一點發白,漆黑的眸子頓時凌厲地瞪了過來。婁蜜,你最好早作打算,否則我與外祖父均不會讓你好過。即便你有羊氏與太后撐腰,我們將軍府也不是你們這些人可以隨意踩踏的!
“想來那東西你也不稀罕了,畢竟現在是改名換姓,婁府的東西自然不值一提。更別說沾染了汙穢。”婁錦頓了下,復又道:“也難怪,你當初要改名換姓,婁府受了詛咒,你必然也知道的吧?”
雖是問句,可婁錦的神色透著一抹堅定。
聞言,眾人均是沉默了,婁府受詛咒所困的事,京中之人自然是有所耳聞,本也不甚在意,可聽婁錦這話,難道婁蜜也是知道這詛咒所以急著要擺脫本家?
這他們紛紛都對婁蜜投以冷漠甚至是憤怒的目光。
婁府怎麼說都生了她養了她,她竟然背棄先祖,背棄家族,就為了一己之私?
婁錦離開婁府,眾人皆知,沒名沒分,怎麼能留在婁府?可婁蜜不同,她是正經的婁府嫡女,婁陽再有過錯,可眼下只有她一個孩子,這也
早站在一旁隱沒在人群裡的江子文看了眼婁蜜,那一眼透著幾分思量,沒人知道他何時來,又何時走。只有那抹碧青低斂的目光閃過一絲異樣,才笑著看向抑制不住,怒氣勃然的婁蜜。
三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