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是八卦,她是真的很關心梅子,怕她搞不掂那個婆娘。
於是,她就問道:“梅子,你婆婆沒給你氣受吧?”
她和梅子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交情了,問話也沒必要拐彎抹角的。
聽了這話,前面的劉小妹也轉過頭來,急忙接道:“對,我也想問哩。梅子,她沒欺負你吧?”
梅子眨巴著大眼睛,搖搖頭道:“沒哩。我又不懶,她幹嘛要給我氣受。”在她的心目中,只有懶媳婦才是不討婆婆喜歡的。
菊花見她無辜天真的樣兒,心裡擔憂,換了一種方式問道:“那她幹活麼?是不是每天都要你做飯把她吃?”
梅子停下剪蒿子的動作,手裡捻著一根蒿子芽頭,搓得直轉,有些困惑地答道:“我是每天做飯把她吃——她做飯好難吃哩,我也吃不下。不過她也幹活的。你瞧,我今兒出來的時候,就跟她說了,要洗衣、餵豬、打掃屋子和院子,嗯,要是忙好了,就納鞋底子。”
菊花和劉小妹都張大嘴巴,不相信地瞧著她——這花婆子咋這麼勤快起來了?
梅子見人人都問她花婆子幹活的問題,覺得很有必要為婆婆正一正名聲——她覺得花婆子並不算懶,就是幹活太慢。
於是,她很誠懇地對菊花和劉小妹說道:“娘其實一點也不懶哩,我讓她乾的活她都幹了,就是太慢了,做針線也慢。”
她見菊花一副狐疑的樣子,急忙點頭,表示自己說的是真的。對於以往老是聽人說花婆子又懶又碎嘴,她是聽得熟了,可是嫁過來這麼久,感覺這婆婆沒那麼難纏哩。
她哪裡知道,花婆子覺得她才難纏哩。
正文 第二百零三章 偷嘴
梅子剪了滿滿一籃嫩蒿子,急急忙忙地趕回家。她如今學著過日子了,走路都帶著風的,為的是趕快麼。
還沒到院子門口,她便脆聲喚道:“娘——”
花婆子手裡攥著鞋底子,正在歇氣,一針還沒納哩,聽見梅子的呼喚,一蹦就起來了——她可是在偷懶哩!
她心慌地把鞋底子放到一邊,跑出去迎著梅子,生怕她會問自己做了多少針線。梅子都能記得她納了多少排,一看她做少了,就要驚叫。
不過,梅子今兒沒問她,而是讓她幫忙和玉米麵,她自己則按照菊花教的,用棒槌將洗乾淨的嫩蒿子砸爛,再用清水漂去澀味,然後拌入玉米麵裡使勁地揉了起來。
聞著那股清香,她心裡就格外開心,想著長明哥肯定愛吃。
揉好了面,她又切了些醃菜、辣椒片和大蒜苗小蔥做餡兒;想了想,又拿了一小塊臘肉,細細地切了拌入餡兒裡面,倒進鍋裡炒了起來。
花婆子被她安排燒火,也毫無怨言。她是最愛梅子做吃的,這果子餅明顯跟前幾回做的不一樣,看著就是好吃的。
等這綠瑩瑩的餅子炕出來,那股子清香味讓花婆子嚥了咽口水,她伸手就拿了一個吃了起來,一邊瞧著梅子,怕她又找理由不讓自己吃。
人家是一口咬個月牙出來,她門牙豁了,中間總也咬不掉,多一塊突出。
梅子見她吃也不阻止,只是一邊炕餅子,一邊說道:“娘,一人吃一個就好了,剩下的晚上再吃。還有明早熱了配玉米糊糊吃哩。”
花婆子就呆住了——一人吃一個?那她吃了這一個不是沒的吃了?
果然是沒的吃了。
吃晌午飯的時候,李老大父子的飯碗裡多了一個果子餅,味道清香。跟前幾天吃的不一樣。可是,花婆子碗裡卻沒有。
花婆子見人人都吃餅子,只有自己沒有。不但覺得嘴饞——這餅子餡兒裡面摻了臘肉,可香了——還覺得沒面子。她望著李老大和李長明父子,心道,我今兒就多吃一個,看你當著長明的面要咋說,難不成當孃的吃一個餅子你都不讓?這理說到天邊也說不過去。
於是,她便不管不顧地進了廚房,又拿了一個餅子出來。故意大搖大擺地坐到桌前吃了起來。
梅子因李長明問她,這餅子為啥有股清香,好像蒿子的味道。她便高興地對他說道,這餅子是她剪了蒿子回來做的。
正說著,見花婆子又拿了一個餅子在吃,忍不住驚叫道:“娘,你咋又吃哩?不是一人一個麼,你吃這麼些也吃不下飯哩。”
花婆子早就料到她要叫娘,也不驚慌,慢條斯理地說道:“不過是一個餅子。娘就多吃一個也沒啥。”
誰知梅子噼裡啪啦地甩出一串話,害得她差點被餅子噎著:“噯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