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靈棚前,一個身穿白色毛皮披風的青年扶著一位灰衣老者剛上香完畢,轉頭準備去下一家,見了匆匆趕來的槐子等人不禁一愣。
槐子和青木看著周夫子兩鬢斑白,心中一酸,雙膝一軟,伏在雪地上大禮參拜。
張大栓不敢怠慢,也要上前跪拜。
周夫子任由青木和槐子跪下給他磕頭,卻攔住了張大栓,拉著他手輕輕拍了拍,說道:“大栓,你沒事就好。”
一句溫和如常的安慰,讓張大栓霎時間就紅了眼睛,幾乎不曾掉下眼淚,委屈地叫道:“夫子大人”
他竟是不知如何稱呼周夫子了。
周夫子示意身邊的青年扶起青木和槐子,然後才道:“死者為大,先給亡者上香,有什麼話回頭再說。”
眾人點頭,陪著他挨個地給那些人上香。
大多人家都還規矩,見他們去上香,孝子親眷均跪在一旁還禮,臨走也會恭送,就算有些人哭得厲害,也在張大栓和槐子的安慰下止歇。
後來到了一家靈棚前,迎接的漢子就是之前說要三百兩銀子的那個人。他聽人說來了大官,又見這上香的人衣衫不俗,又見張槐等人都陪在一旁,便轉了轉眼珠,先抹著眼淚跟家人一塊哭泣,後趁著周夫子上香的時候,猛然掀開裹屍的草蓆,露出一截黑色焦炭般的物事。
便是槐子和青木曾經見過燒焦的屍體,也被他突然行動驚得倒抽一口冷氣,那穿披風的青年更是倒退兩步,唯有周夫子巍然不動。
槐子忍無可忍,卻也不好在靈堂上苛責他,只是冷冷地盯著他,不知他要什麼花招。
那人也不敢鬧事,跪下哭道:“青天大老爺,小人侄子好可憐哩,死就死了,連屍體也找不回來了。黑乎乎的一堆,也認不出誰是誰,隨便就搬了一截過來了,也不曉得這是不是小人的侄子哩。大老爺可要替小人做主,也要替咱東家做主哩”
他還挺有心,不忘記拉上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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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四章 邪氣的小石頭
周夫子點點頭,並未多說,只道“你起來吧”,然後轉身出去了。
張槐瞅了那人一眼,也沒說他,跟著出去了;張大栓倒是想說話,可是看看那黑焦的屍體,長嘆一聲又把話嚥了回去。
那人見他們也沒啥表現就都走了,心下忐忑,不知剛才做的對不對。
周夫子走了兩步,停下來問槐子道:“可為他們購置了棺木?”
槐子急忙道:“已經定了,想是數量不夠,才沒分到這。”
周夫子點點頭,繼續拜祭剩下的人。
等拜完後,周夫子對槐子道:“帶我去看望你岳父。青木若有事只管留下來。”
青木忙答應了。
那穿披風青年問道:“先生不去那邊了?”
他說著話看向袁縣令和趙耘那個方向。
周夫子眼神一閃,搖頭道:“不去了,隨他們處置。老朽已經告老,此事不當插手。魏大人可有話說?” 說著示意張大栓先行。
魏大人慌忙搖手道:“下官奉命為先生修建書院,亦不當插手此事。”
說著上前一步,殷切地扶著周夫子胳膊跟著張大栓就走。
一行人轉到一個未掛白幔的竹棚子前,離袁縣令的棚子不遠,只見板栗葫蘆等小娃兒在裡面忙得不亦樂乎,連李敬文和泥鰍等村裡娃兒也在一旁幫忙打下手,他們都是來安慰板栗和葫蘆的。
板栗和黃瓜左手算盤,右手執鵝毛筆,邊算邊寫;青山則翻著一本賬冊,也把算盤打得噼裡啪啦響;葫蘆正聽一個下人報賬,說是舅太爺安排的,天下雪了,要支錢買被褥等物給這些僱工親眷。
葫蘆聽了想了一想,對他道:“去跟舅太爺說,這一折騰事兒可就多了。反正我們是要賠錢的。被褥就讓他們自個回家拿來吧,又不遠。一家發一個炭盆子烤火,走的時候再收回來。炭就從山上弄來,好些樹都沒燒完哩,正好拿來用上。你先去跟舅太爺說一聲,再來支十兩銀子去買炭盆。”
那人答應一聲轉身去找楊得發說這事。
周夫子不由得停下腳步,走進去站在板栗身邊,看他算賬。
槐子見了。慌忙要找板凳請夫子坐。黃豆早站起來了,端著小板凳過來,親熱地叫道:“老爺爺請坐。紅椒,把板凳給這個叔叔坐。”
紅椒聽了忙將板凳送過來讓那個魏大人坐。又對槐子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