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跟狗一樣,成為這個農家院子的成員,要是丟了,他可要心疼死了。
劉黑子一聽牛不見了,也著急起來,丟下豬食桶,跟在張大栓身後就往外走。
張大栓找牛不像劉嬸那樣,鑽林趟溝地找,他往那山坡上一站,扯著嗓子叫道:“黑——牯子!黑——牯子!家——去——嘍——”
喊幾聲,側耳聽一會,再喊。頓時那暮色下的山巒響起一陣迴音:“黑—牯子——牯子——牯子·”如水中的漣漪,一圈圈的向外擴散。
菊花已經做好了飯,聽說牛丟了,也跟著憂心——咋這一天就沒個歇的哩?臨了到了晚上還出一樁事,叫人連晚飯也吃不安。她望著院外昏暗的天色,嘆了口氣,家裡連個燈籠都沒有,夜晚有事出門實在不方便。
從廚房角落裡找出兩隻往常扎的火把,在前端布頭上浸了些香油,遞給何氏道:“娘,送去給爹吧。天色黑下來了,野地裡瞎摸可不好。”
何氏點頭,接過來就往外走,迎面碰上鄭長河——他是來接葫蘆的,便問何氏出去幹啥。
何氏便跟他說了。
他且不接葫蘆,忙伸手拿過火把,對何氏道:“我去。你就不要去了,黑咕隆咚的,要是腳扭了崴了,更添亂。”又對聽到他的聲音奔出來的葫蘆說道,“爺爺有事,你就在姑姑家吃飯吧,回頭來接你。”
何氏明知他說的是實情,只得在家等,心裡又不安,便去了外邊,在河邊等,接著劉嬸也過來了,陪她一塊聽張大栓的聲音迴盪在山林曠野。
第四百一十六章 牛也是有脾氣的
張大栓叫了好一會,忽然劉黑子說道:“有聲音!東家你聽——”
張大栓側耳傾聽,濾掉風聲,山林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越來越大,那是有活物在樹林裡穿行,帶動樹枝藤葉、踩踏草木的聲音。
他不禁大喜,高聲叫道:“黑——牯子,家來嘍!”
那樹林裡頓時“哞哞”叫聲不斷,夾著一陣雜亂掙扎的聲音,也不知是咋回事。
接著就聽見“哎呀”一聲,然後又無聲無息了,從昏暗的樹林裡卻奔出兩頭健壯的水牛,歡快地“哞哞”叫,衝著張大栓奔過來。
劉黑子反應快的很,聽見那聲音明顯是人發出的,不顧天黑林暗,順著聲音一頭衝進樹林,一邊大嚷道:“別跑!狗孃養的,敢偷牛!”
張大栓高興的同時,心裡也一沉:果真有人偷牛哩!
兩頭牛奔到張大栓身邊,親熱地挨著他摩擦;張大栓則不停地摸著它們頸上的毛,嘴裡說道:“咋這麼傻哩,誰牽你都跟著走?長河,快把火把拿過來,瞧瞧那邊是誰。哼,敢偷牛!黑心的傢伙,牛是隨便能偷的麼?瞧我逮著你送到衙門裡去!”
他早聽見鄭長河一邊叫一邊往這邊來,又見他舉著火把,所以這麼說。
鄭長河喘著氣趕來,見牛回來了,十分高興,聽說有人偷牛,大怒,問道:“在哪?”
張大栓抬手指了指前方樹林,道:“就在那邊,黑子兄弟過去了。咱也過去瞧瞧。把這火把也點上吧。黑牯子,呆在這不要跑——”忽然他舉著火把湊近牛頭細看——“這王八蛋,把牛鼻子都扯豁了。黑心爛肝的東西!”
他憤怒極了:肯定是剛才黑牯子聽見他叫,要往這邊來,那偷牛賊拽著牛繩子不讓,愣是把牛鼻子上的木栓拽壞了,牛鼻子也掙豁了口。暗紅的血跡沁出來,在灰黑色的牛鼻子上倒不大顯眼,不注意不能發現,另一頭黑牛卻是好好的。
可把他心疼壞了,一邊撫摸牛頭,一邊對那邊嚷道:“不能讓他跑了。這狗孃養的,這麼待牛。”
鄭長河道:“這黑咕隆咚的,我瞧他往哪跑。大栓你等著。我去揪他出來。黑子兄弟,找到人了麼?”
張大栓也舉著火把跟了過去。
兩人不敢亂竄——怕火把點燃了樹木,小心地撥開樹枝,往叢林裡進發。
黑暗中。劉黑子叫道:“在這!哈哈!裝死狗哩。怕是叫牛角剜了一下——我先頭聽他叫,就曉得肯定沒好事,別死了吧?東家,過來照照。”
這晚雖然沒有月亮,也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那種黑——天上有星星,劉黑子又習慣了黑夜,因此看見前方樹叢邊黑乎乎的一團人形物體,感覺就是那偷牛賊,先前那牛就是在這一塊叫。他順著聲音趕過來的。
好一番折騰後,張大栓和鄭長河用火把照著那躺在地上的偷牛賊,面面相覷,十分後悔不該進來。
為啥?那人叫牛用牛角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