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凌想了想再問道:“其他的呢?”
一個護衛猶豫了一會兒道:“對方的侍衛,武藝都很高強,其中有個人有些面熟,似乎從前在軍中見過,後來聽說是進了宮當御前侍衛的。”
方向凌看了眼那個護衛,那個護衛姓羅,原是軍中退役的老兵,因武藝頗好,他才用的,他追問道:“可能肯定?”
羅護衛搖了搖頭道:“只是有些印象,也不敢保證。”
方向凌皺起了眉頭,揮手讓他們下去,另外找了個心腹家人來吩咐了幾句,那家人原是機靈,很快便出去了,晚了點帶了訊息回來:“已打聽到了,御前侍衛營那邊都知道的,說是長公主的侍衛昨天受了懲戒,原是公主吩咐的一人二十杖,後來也不知怎的太后那邊又傳了來一人多打了三十杖。”
方向凌心中一震,已是明白過來,明華長公主!今年不過十四歲,從前在松川時候,年紀還小,他偶然見過,骨清神秀的,是個美人胚子,如今十四了,想必更是美貌了,他一時早已猜出前因後果,自己這個蠢兒子,居然犯了這樣大罪!皇上只是敲打敲打,已是深恩了,想必是不欲聲張,心中卻是不滿,帝王之怒,誰知道哪一日清算?
他一時身上出了一身白毛汗,連忙命人去傳了方落來,狠狠地敲了頓家法,罰跪了一番祠堂,第二日又帶著他親上了澤陽大長公主府去賠罪,一番姿態做出來,大長公主自然也不敢得罪了吏部尚書,兩邊應酬推讓了一番,這件事總算是勉強過了關,方向凌卻是將兒子打包託了關係,送去了京郊大營,那兒是穆離書將軍統領,一改從前京營軍士均為紈絝子弟晉身之階的風氣,真正下了狠手治理,只如銅澆鐵鑄一般,京裡原打算送去混功勞的子弟們著實吃了不少苦,有些有門路的自然央著連忙便出來了,方向凌卻是狠了心將兒子送進去,獨孤晟聽報的時候倒是點了點頭,這個老幕僚到底是有幾分眼力勁的。
☆、8 打臉
阿蘅上輩子吃藥吃怕了,這次發燒又是開了苦藥來。從前那麼重的病,那樣難的境地,咬著牙一口一口喝了藥腸胃經不住又全吐出來,然後再煮了藥來再喝下去,一滴淚都沒有掉過。如今不過是小小一個傷風,卻因為有人在一旁寵著,那委屈忽然就上來了,阿蘅居然難得的矯情起來,不肯再吃苦藥,倒把隆福太后急到了,一頭讓御醫們開一些不苦的藥來,一頭宮女們端著蜜餞糖水一旁供著,再許上多少諾言、賞了多少新鮮玩意兒,才哄得阿蘅皺著眉頭吃了藥進去,一場小病拖了幾日,到底是個年輕健康的身子,終於趕在端午前,身體恢復了。
端午慣例後宮也要舉行宴會,菊紈和梅妝少不得又替病癒的阿蘅盛裝了一番,往御水池邊行去。
不過五月,天已熱得很,好在走到水邊,風從水面而來,多了幾分涼意,遠遠傳來樂聲渺渺,水邊種了一片的薔薇,開得花團錦簇的正好,引來了蜂蝶嗡嗡,欣榮一片,阿蘅忍不住放緩了腳步,在水邊賞起花來。
正看著得趣,卻聽到前邊傳來了嬌叱聲,她愣了愣抬眼看去,卻看到久違的貴妃譚可容掩著唇在笑,一身華貴衣裝襯得她冰肌玉膚,妙目紅唇,她是東南大將軍譚無鏞的嫡女,善騎射,性格和一般閨中女子不同,聽說當年是著了男裝隨父狩獵遇上獨孤晟,獨孤晟一見傾心,納入宮中,寵冠六宮。
她前頭一個嬪妃垂著頭,雙手提著裙子,身上一身翠綠色裙裾下頭溼漉漉的往下滴著水,卻早已連裡頭的褲子都拖溼了,鞋子也髒汙,雖則狼狽,她眉目卻並不十分驚慌,只是一副淡定模樣。譚可容笑道:“哎呀,真對不住了,柳婕妤,本宮一時不小心,害得你衣裳溼了,這衣裳多少銀子,我一定賠。”
柳婕妤原是好好走在池邊,看到譚可容帶著侍女過來,連忙側身施禮讓路,不料譚可容卻不知怎的一腳直接踩到她腳上,她吃疼往後一退,一腳滑入御水池裡,好在這邊水淺,不過是溼了裙裾而已,只是宮宴要開始了,她是低位嬪妃,住得偏遠,回去換上衣裙再過來,顯是趕不上了,她知譚可容一貫喜歡欺辱低位宮嬪來顯示自己的地位,身後又有皇上寵著,也不敢說什麼,只是低聲推辭了兩句便回宮室換衣服去了。
譚可容笑得志滿意得,一邊往前走去,才走過薔薇花叢邊,卻忽然眼角一花,臉上刷的一下已被抽得火辣辣的,然後半邊臉就火燒火燎地疼起來,她尖叫了一聲,後頭的宮女們連忙上來扶住她,她捂著臉驚怒地看過去。
卻看到明華長公主手裡持著幾枝薔薇花枝,臉上帶了幾分驚異道:“哎呀,真對不住了,貴妃嫂嫂,我適才看到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