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負她的選擇。我重用你,也證明我的眼光很準,你也沒有辜負我的期望。你不但是我的學生,下屬,也是我的親眷,所以,我視你為我的自己人。”
“感謝您對我的信任。”
“我對你如此信任,但是,你又是怎麼做的呢?你的心裡,是真的效忠於我,還是向著別人?”
蔣介石說完這句話,目光如劍一般的逼視著狄爾森,眼神顯得那麼兇惡,表情顯得那麼懷疑。他靜靜的看著狄爾森,在等著他的回答,而蔣經國也緊閉著嘴巴一語不發的看著他,眼神中有著與他父親一模一樣的懷疑,彷彿他們都已經將狄爾森看成了背叛黨國的“共匪”,房間裡的氣氛冷凝到了冰點。
狄爾森看著他們,雖然面上不動聲色,但頭腦卻在飛快的轉動著,他在猜測,究竟他們在懷疑什麼?懷疑他通共嗎?如果是懷疑他通共,他到臺灣後唯一一次的與共,產黨接觸,還是在五年前金門之戰的時候,與阿龍的那番談話。如果是為這個的話,恐怕早就追究了,也不會等到現在。那麼,是在懷疑他什麼呢?
狄爾森的腦海轉了一圈,也沒有想到究竟蔣家父子在懷疑他什麼。於是,他索性直言道:
“姑夫,我實在不曉得您講的是什麼。我捫心自問,並沒有做過背叛您的事情。”
“真的沒有嗎?那麼你明明曉得孫仲能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在我的背後說黨國的壞話,揹著我和那些不講義氣的美國人見面,還一直大罵軍中的政工體系,那你為什麼不來告訴我?你是想要替他隱瞞嗎?還是你打算跟他一起做對不起我的事情?!”
說到這裡,蔣介石終於難忍心頭對孫立人之恨,憤而拍案而起。一旁的蔣經國見父親如此氣惱,連忙上前輕聲安撫,並遞上茶水。狄爾森這時才恍然大悟,原來蔣介石要和自己談的事情與孫將軍有關。不過看此情形,他心中明白,蔣總統對孫將軍的厭惡之情,已然到了不能諒解的地步了。
他看著面帶怒意的蔣介石,極為坦誠的回答道:
“姑夫,我絕沒有這樣的心思。”
“真的沒有嗎?你當了二十三年的兵,也就當了孫仲能二十三年的部下!這麼長的時間,你對他一直都是忠心耿耿,他對你也是賞識有加。如今他對我,對黨國怨念頗深,心中恐怕早已有投靠美國人,將來對我取而代之的想法。萬一將來他要你跟著他一起反我,你難道會不跟從他?”
如此嚴重的指控,狄爾森明白,如果再不自辯以保清白,恐怕今天不是孫將軍有難,而是他就要從這裡直接走進綠島監獄。那麼,到時,受苦的將不僅僅是他自己,還有婉婷和孩子們。所以,他飛快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正色望著面容異常嚴肅的蔣介石與不聲不響站在一邊的蔣經國,緩緩說道:
“姑夫,當年當兵,並非我願。被安排到稅警總團也是岳父大人為報我救女之情,非我能選擇。我是個揹著一條人命官司的小癟三,能成為孫將軍的部下,也是軍隊的隨機安排,並無刻意。後來一路跟隨將軍東征西討,確實也是巧合。
我從軍二十三年,也就做了孫將軍二十三年的部下。孫將軍不拘小節,治軍嚴謹,的確對我很賞識,我從小小班長能一路高升到今天的上校,除了您的培養,和我自己的拼命之外,也少不了他對我的提攜。若說對他沒有欽佩之情,感激之恩,這就是我在對您說假話。
在軍中多年,孫將軍的為人相信姑夫您也很清楚。他並無非分之心,對您和黨國也是忠心耿耿,忠貞不二。我欽佩他的為人與學識,也深感他對我的一片體恤之情,因此,這麼多年來,我也在毫無二心的跟隨他,努力的想成為他的好部下,好幫手。
我知道這些年來,他對您和黨內的一些現象很有怨言,時不時會說些讓您感到不快的言論。但是,請您相信,那只是他的性格使然,並非有心要與您作對。他絕對無心要與您為敵,更無心要與美國人聯手取代您。若他真有取而代之之心,當初就不會拼上身家性命在高雄保您安全登島。
正是因為我深知將軍的忠心,所以我才不願將那些無心之語告訴您,無端的挑起您與他之間的嫌隙。所謂清者自清,時間會證明一切,根本無須多餘的唇舌。姑夫,我們都是您的忠實部下,也都是中山先生的忠實追隨者,叛黨叛國這樣的事情,我們決不會做。請您相信我們對您和黨國的忠誠,相信將軍的一片忠心,也請再給他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勸服將軍,今後不再說那些話,也不再見美國人。”
狄爾森將心中想說的長長一番話說完,蔣介石聽罷沉吟良久。他看著面色堅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