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回去吧。”
遠處,兩名侍衛模樣的人互視一眼,閃入街角。
王府前廳內,蕭齊正對幾名管事吩咐著什麼,昨夜那場誤會表面上並沒造成多大影響,也沒見琉羽哭鬧,想是他安撫過了。
雁初神色如常,上前道:“明日我要回一趟永恆之間,定王不必派人跟隨了。”
目送她出門,蕭齊沉默半日,叫進一名侍衛吩咐:“傳我之令,不得傷人。”
第二日是飼花的日子,雁初被接回永恆之間,雪洞中,西聆君負手立於冰臺前,身上換了白袍,幾乎與周圍的寒冰凍雪融為一體,若非那長長黑髮,雁初險些沒發現他。
“來了。”他轉過身。
因是冰國體質,臉色唇色都過分白了些,偏偏又分外和諧好看。
觸及那目光,雁初連忙垂了眼簾:“西聆君怎會在這裡?”
西聆君道:“看花,竟然遇見你了,巧得很。”
挑在這個時候看花,將明擺著的事實說成巧合,還面不改色,雁初一時猜不透他的用意,惟有沉默。
西聆君圍著石臺踱了幾圈,單手抓了把雪慢慢地撒入盆內。
許久,他才又開口:“你這麼怕我,倒也難得。”
雁初手心已沁出了汗,聽不出他是不滿還是什麼,只好規規矩矩地答道:“皇者之威,雁初惶恐。”
對於皇者二字,西聆君沒有異議:“在你眼裡,我是怎樣的皇者?”
這個問題很敏感,傳說中視人命如螻蟻主宰五靈界的近似於暴君的皇者,應該是多數人對他的印象,他不可能不知道,如此,這麼問定然是有心的。雁初想了想,謹慎地答道:“尊皇一統五靈界,成千秋霸業,開百年盛世,功昭日月,天下人莫不敬仰”
他不予置評,繼續往花盆裡撒雪:“這是令你敬仰的,說讓你害怕的。”
雁初答得委婉含蓄:“身為皇者,自是無心無情。”
“無心無情。”西聆君跟著唸了遍。
這樣評價救命恩人,雁初也十分忐忑,垂首不敢作聲。
半晌,他“嗯”了聲,喚道:“過來吧。”
雁初鬆了口氣,快步走到石臺旁,見玉盆中的花苞並無太大變化,她有心緩和氣氛,於是問道:“西聆君是想借了因果穿越輪迴之門?”
西聆君道:“不是。”
答案無疑令人意外,雁初不好繼續這話題,轉向旁邊那盆斷折的殘花:“花未結果,折去有何用處?”
“服食花瓣,前事盡忘。”
這麼說,折花之人只是想借它忘記前事?雁初驚訝之餘也沒再多問,永恆之間弟子都不知道的秘密,又怎會輕易讓自己問出答案。
眼看著她劃破手腕給花餵過血,西聆君道:“此地極寒,於你傷勢不利,出去吧。”
雁初答應,跟著他出洞,順棧道走回弈崖之上。
西聆君並未立即離去,回身看著她道:“當年你身上有一塊火焰石,我曾命人替你收起,如今該原物奉還了。”
白衣使者等候在此,聞言雙手奉上一塊赤色晶石,看樣子是早已準備好的。
雁初原本正打算詢問此事,見狀連忙道謝接過。
赤石依舊灼手,燙得心頭跟著一顫,當年越將軍好不容易尋到它,讓愛女隨身佩帶,以減輕心疾發作時的痛苦,卻隱瞞了她身中冰解術的事實。
等到白衣使者帶著她一道消失,紫衣女子坐著輪椅緩緩上了弈崖,低聲質問:“你救了她,還將她藏在永恆之間百年?”
“我自有道理。”西聆君亦不多看她,走下弈崖。
御花園中涼亭內,帝妃二人賞花取樂,很快有侍者走來,焰皇起身到亭邊聽過稟報,示意他退下。
影妃忙問:“她中計了?”
焰皇道:“她沒有去沃谷等盧山遲,看來是真的回了永恆之間。”
“不可能,”影妃懷疑,“莫非讓她看出破綻了?”
“愛妃妙計,豈會有破綻,”焰皇笑了聲道,“是有人洩密與她。”
“洩密?”影妃吃驚,“知道此事的人不多。”
“傳遞訊息的手段倒高明,可惜人已自盡了,幕後主使尚且未知,”焰皇隨手擁住她的肩,“或許是南王,宮裡有他的眼線。”
“南王自然可能,”影妃頓了頓,柔聲道,“但臣妾聽說蕭齊很寵她,連新夫人都給比下去了,美色當前,蕭齊未必把持得住,或許故意網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