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皇不置可否:“盧山遲那老傢伙冥頑不靈,早就不該留著他。”
影妃想了想道:“蕭齊不會答應吧,盯著盧山遲的人太多,當初也是他帶頭,借他的威望,越軍九部才順利歸附蕭齊,如今蕭齊仍未能完全掌控越軍,除非萬不得已,應該不會對他下手。”
焰皇“嗯”了聲道:“那個雁初來自永恆之間無疑,若她果真不是定王妃,倒可以籠絡,放在蕭齊身邊當個棋子。”
影妃臉色不好了:“她是南王的人,陛下不可輕信。”
“南王能收買她,朕自然也能,”焰皇拉起她的手拍了拍,“朕知道她曾得罪過你,朕與你賠個不是。”
不待影妃開口,他又笑道:“放心,這盤棋還沒下完呢,朕也不會輕易就信了她。”
“陛下的意思”影妃不解。
“她有幫手,朕不會將計就計?”焰皇挑眉,制止她繼續追問,“愛妃說得對,美色當前,何止蕭齊,連朕也會把持不住。”
瓜果碟子被長袖掃落於地,影妃嬌笑,任他推倒在石桌上。
再過幾日是宮中一位老太妃的壽辰,焰皇仁孝,朝起按禮親自過去拜壽,又命皇后大設壽宴,蕭齊與琉羽自然要進宮,雁初本欲圖個清靜,沒打算去,無奈前來傳令的侍者居然特地提到她,稱是皇后懿旨,希望她能進宮獻舞祝壽,以全焰皇孝心,礙於永恆之間弟子的身份,話很客氣,半是邀請,雁初略作考慮也就答應了。
宴上獻舞極成功,老太妃很喜歡,當場賞了幾件金珠首飾,很快皇后與幾位娘娘那邊也有豐厚的賞賜下來。
花間,南王笑道:“焰國第一舞姬又大顯身手了。”
雁初道:“殿下過獎。”
南王道:“舞雖好,卻不是為本王而獻,不看亦無可惜。”
雁初道:“殿下現身此地也不會是為了我,聽說五色地鄉來使已進京。”見南王神情不改,她方才接著說道:“他們新皇剛登基不久,派使者前來也在情理之中,可知新皇與前皇有所不同。”
“非也,”南王道,“此番遣使者前來,乃是相王授意。”
雁初看著他半晌,忽然低笑道:“聽說這位相王不輸殿下呢。”
五色地鄉與焰國不相鄰,兩邊素無太多往來,但這絲毫不妨礙訊息的傳播,那相王是地國先皇第四子,極富才幹,屢立戰功,地皇礙於祖制才傳位長子,好在新皇雖懦弱無為,對這位功高蓋主的兄弟卻還友愛,這點倒不似焰皇,因此相王權勢再大,也低頭臣服效忠,至於是真的甘願還是礙於名聲的無奈之舉,外人就不知道了。
南王斜眸瞟她。
雁初識趣了閉了嘴,正要告退,忽然花叢外傳來說話聲,透過枝葉看,說話的兩名侍者很面熟,都是平日跟在蕭齊身邊伺候的。
“盧山老將軍派人送信來了,給王上的,還有一封給雁初姑娘,你去叫雁初姑娘出來吧。”
“不必了,先呈與王上過目。”
“可他說老將軍親口吩咐過,務必要交到雁初姑娘手上。”
“你先讓他在廊外等著,就說尋不到雁初姑娘,我去報與王上,不得聲張。”
兩名侍者商量之後,各自匆匆離去,並未察覺這邊花木叢中還藏著兩個人。
對上南王的視線,雁初皺眉。
南王道:“機會可以再有,錯的機會卻只有一次。”
雁初點頭:“多謝殿下提醒。”
上次故意在桌背刻字引開蕭齊的注意,但要說老將軍這麼快就察覺自己的暗示,實在不太可能,眼前擺明了是個陷阱。別過南王,雁初邊走邊盤算,打算回席上等蕭齊派人來接自己出宮,可巧迎面一名宮娥託著盤子走來,盤中放滿了鮮花,皆是連枝折下,精挑細選過的。
見了她,宮娥停下來笑道:“這不是方才獻舞的雁初姑娘嗎,老太妃的好日子,姑娘也戴朵花兒吧。”
雁初心頭微動,含笑道謝,接過那朵紅山茶。
花裡有字,片片是“真”。
望著宮娥遠去的背影,雁初倒吸了口冷氣。那個人絕不會騙自己,難道這事竟是真的?既是指定親手交給自己的信,其中內容定然關鍵,若落入蕭齊之手,自己和老將軍都危險。雁初當下再不敢多想,揉碎花瓣,掉頭就匆匆往園外走。
剛到園門處,迎面就撞見了影妃。
雁初沉住氣作禮。
“又是你!”畢竟曾有主僕關係在,影妃未免氣短,擺出身份呵斥,“鬼鬼祟祟的,要去做什麼?”